他做夢也想不到暖暖竟然會有這樣的情況,更不敢相信造成暖暖這樣的竟然是兩年前的那場手術!
他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自閉傾向——是什麼意思?”
腦海中浮起剛剛暖暖痛苦尖叫的模樣,還有她被許悠悠抱住時那麼怯生生的動作,沈宴安將這一切都串聯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秦晚之前咒罵他一定會遭報應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就是他的報應。
“意思很簡單,就是暖暖到現在仍然不會講話,不願意和外界的任何事務接觸,醫生說她很可能一輩子都是個啞巴。”
許悠悠從來不願意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女兒,但這一刻,這兩個字卻成了最尖銳、最鋒利的刀子,被她當成武器狠狠地紮向沈宴安。
果然,沈宴安在聽到這兩個字像是觸電一般,驀然抬頭看過來:“不可能!這不可能!周奇——你馬上、馬上聯係國內最頂級的專家,我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
“不必了!”
許悠悠開口打斷他的話:“該找的醫生我們會自己找,你如果真的想為暖暖做點什麼,那就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說完這句話,許悠悠沒有再看沈宴安一眼,轉身大步直接回到了病房。
走廊恢複了正常時的寂靜。
沈宴安像是個失血過多的病人一樣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沈宴辭去醫生的辦公室去討論暖暖的治療方案,之後又和薑玥開了視頻電話交流,等到結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而沈宴安卻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
沈宴辭本想裝看不見直接走過去,因為他這次做的事情的確是惡心了一點,不但跟蹤他,甚至還想對秦晚動手,這點他無法接受。
但沒想到他剛走過去,沈宴安便開了口:“宴辭。”
沈宴辭停住,冷笑一聲:“我怎麼記得你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口口聲聲說沒有我這個弟弟。”
沈宴安沒作聲,像是沒聽見一樣慢慢抬起頭看著他:“暖暖的情況……可以治愈麼?”
沈宴辭本想繼續冷笑著譏諷他幾聲,但一回頭對上他的視線,他便再也說不出那樣的話,因為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可憐的沈宴安。
沒錯,就是可憐。
他像是一瞬間被人抽掉了身體裡的所有傲氣,滿眼隻剩下頹唐和懊悔,眼底滿是期盼的看著沈宴辭,等著他給出自己那個答案。
沈宴辭一瞬間便心軟了下,這一刻,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他那個傲慢狠厲的哥哥,而隻是一個對女兒充滿愧疚的父親。
他歎了口氣,走到他身側坐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有治愈的機會的,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需要生活在一個讓她充滿安全感的地方,有親人陪伴,引導她慢慢從自己的小世界裡走出來,再接受真正的大世界。”
沈宴安閉眼,半晌才又開口:“我能為她做些什麼?”
沈宴辭不想欺騙他,於是實話實說:“這個過程她需要的是身邊親近的人的陪伴,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你隻是個陌生人,所以——你什麼都不能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