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低下頭,沉思了幾秒鐘,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抬眼看向秦晚:“是因為我的躁鬱症又犯了,醫生擔心會影響我的正常生活,所以讓我強製住院了兩周。”
“原來你真的有這方麵的困擾,之前聽醫院的人說我還不相信,抱歉。”
秦晚聽他這麼說之後,下意識的便想起了她在醫院看到媽媽病例的那天,聽很多護士都說周斯年差點掐死沈宴辭,她當時隻以為是護士誇張,並沒有多問,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
周斯年見秦晚如此反應,微微有些意外:“你為什麼說抱歉?”
“因為好歹我也算是你比較好的朋友,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這些,這個朋友做的真是太不合格了。”
秦晚經曆過許悠悠生暖暖的時候抑鬱的情緒,所以很清楚這個病對一個人的摧毀程度有多強,所以聽著此刻周斯年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件事的模樣,便更加覺得難過。
周斯年聽著秦晚如此真誠的語氣,心裡跟著泛起暖意,鼓起勇氣說出了很久之前就想告訴秦晚的事情:“你不必覺得抱歉,倒是我一直欠你一聲謝謝,因為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秦晚的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微微皺眉,等著他繼續解釋。
周斯年輕笑一聲:“五年之前的冬天,在瑞士一個酒吧的門口,你從一群當地人手中救下了我,當時我在發病,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所以甚至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和你說過。”
“瑞士?”
秦晚再次皺起眉頭,盯著周斯年的臉努力回憶著他口中的事情,瞪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來:“哦——你是那個同胞!是用中文喊‘救命’的那個人!”
秦晚對於周斯年的臉並沒有任何印象,但聽他提起地點,便猛然想起當時的情況,因為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句“救命”,所以到現在也一直記得。
“對,是我。”
周斯年見秦晚想起自己,不禁更加動容:“對我來說,那天幾乎就是我人生的至暗時刻,你可能想象不到你那天的行為對我的影響有多大,但是不誇張的說,我的確是因為你才活下來的。”
秦晚捂住嘴巴,震驚的向後靠攏,臉上也沒有了驚喜和笑意,隻剩下心疼:“那麼嚴重麼?”
“對。”
沈宴辭點頭,坦誠說出自己的經曆:“我從小就有抑鬱傾向,到了青春期的時候最為嚴重,但是我的家庭情況你也知道,我父母不會允許我這個樣子出現在公眾視野內,所以便在不到20歲就送出了國,在國外的幾年渾渾噩噩,幸好遇到了一個心理學方麵的老教授,就是薑玥的博士導師,他一直耐心為我治療,我的情況也越來越好。”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憶:“但就在你救下我的前一段時間,這位教授意外車禍去世,所以我便又情況嚴重了,所以才出現了那天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秦晚這才明白了前因後果,點了點頭:“那薑玥來安城工作也是為了你麼?”
“算是,也不算是吧。”
周斯年其實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個問題:“準確來說我也隻算是她的工作內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