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寒手中傾泄的動作隨著曾柔的話慢慢收回,向後退了半步,抬手將瓶子的蓋子重新擰好。
身後的下屬見狀立馬上前將曾柔的椅子重新扶起來,又拿了另外一個椅子放在商洛寒的身後,商洛寒麵無表情的坐下去,眼神盯著曾柔那半張爛的血肉模糊的臉,抿唇開口:
“半年前,你在安城為我妹妹做診斷的時候,就知道她根本沒瘋,你故意做了假的診斷,就是想讓我妹妹出國,然後完成你借刀殺人的計劃,對麼?”
曾柔已經痛的麻木,甚至連說話都受影響,隻是點頭:“對……你說的對……”
商洛寒聞言頓了一下,再次拿起手中的白色瓶子,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要人命的壓迫感:“曾小姐,你要明白,我今天親自來這裡,是想聽你說真話,而不是想聽你為了活命敷衍我的客氣話。”
曾柔一見商洛寒再次動那個瓶子,恐懼感瞬間跟著襲來,她連忙點頭:“我……我明白了,您問、您問……”
事情發展到眼前的這一幕,曾柔再去想後悔不後悔已經完全來不及,但是看著商洛寒此刻平靜的表情和他做出來的瘋癲事情,忽然明白了這麼多年他能被稱為港城“太子爺”的原因。
這個心狠手辣的瘋批勁兒,不是誰都有的。
“你想利用我妹妹去殺了秦晚,這樣你就能有機會接近沈宴辭?”
商洛寒看著曾柔的眼睛,再次開口問道。
曾柔緩緩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此刻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一點點說出所有的事情:“我當時……當時還沒有被沈宴辭發現不對勁,所以、所以就想著隻要能除掉秦晚,那我、我還是有機會的……但是除掉秦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我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所以你就將目光放在了我妹妹身上?”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曾柔的目的,但親耳聽她如此詳細又恬不知恥的說出來,商洛寒的怒意還是一點一點升上來。
曾柔已經沒有了任何想隱瞞的心思,左臉上剛剛那鑽心的痛意讓她昔日的所有執念和驕傲瞬間都化作烏有,此刻她隻想快速交代出一切,然後快速解脫。
“是的……商洛言和我一樣、一樣恨秦晚,再加上她已經被沈家厭惡、被商家放棄,我以為、以為不會再有人管她……所有我故意在診斷的時候偷偷給她用了點刺激神經的藥物……所以、所以她才會檢查的時候情緒不穩定,精神不穩定……也就讓、讓那些醫生、還有沈宴辭相信了那個結果……”
商洛寒閉上眼睛,怎麼也沒想到原來自己那場自以為是的想要就下妹妹的診斷,竟然成了曾柔計劃中的幫凶,甚至為曾柔提供了便利的條件,讓她有辦法輕而易舉的帶走了商洛言。
沉默片刻,商洛寒再次問出下一個問題:“你做這一切,就隻是因為沈宴辭?就因為你想得到沈宴辭、想做他的女人?”
已經被痛的呆愣失智的曾柔聽到商洛寒這個問題後,緩緩抬起了頭,似乎也在恍惚,半晌才開口:
“對……就是因為沈宴辭……沈宴辭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意義……我的前半生、幾乎都在繞著他轉……我愛他,我想象不到如果停止愛他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所以我隻能這樣做……”
“就算是沒有商洛言,也會有下一個張洛言、李洛言……我、我總會找到人殺了秦晚……這樣我就能得到沈宴辭,我就能好好的陪在沈宴辭的身邊,像是我前半生中計劃的那樣,做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曾柔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似乎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仰頭瞪眼看著天花板,笑聲陰森。
商洛寒依舊保持剛剛的動作,低頭不知道沉思著什麼,隨後嗤笑一聲,再次抬起頭,繼續問道:
“你半年前是從哪裡找到商洛言的?她出國之後不是先被商洛予的人控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