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束水古鎮。
束水古鎮地處南陲,是一座安靜優雅且又充滿人文氣息的小鎮。
古香古色的鎮子上,一家不起眼的店鋪之中,此時卻迎來了一個新的老板。
老板很年輕,也很英俊,最難得的是氣質獨特,充滿著和年紀不符的滄桑感。
店鋪是新開業的木雕店,老板卻十分隨意,店鋪開張也沒有大張旗鼓,就這樣默默無聞地開起來了。
老板甚至懶散到整天就是雕雕刻刻,不喜歡招待客人,也從不在意生意冷淡。
並且他店中木雕價格貴到離譜,也從未想要過迎合市場。
這是如此,才導致了這家木雕店鮮有人問津。
周圍其餘店鋪的老板對此紛紛搖頭,都說這家木雕店遲早要虧本關門。
而木雕店的老板卻依然我行我素,對外人評論毫不在乎。
老板不是旁人,正是遊曆到此的張易。
張易一路隨機緣從嶽市來到了這束水古鎮,便打算在這裡住上一陣,等待機緣蹤跡再現。
他每天清晨一壺清茶,然後便開始雕刻,一直持續到入夜,中途也僅僅在吃飯的時候才稍作歇息。
在前世,張易進入修真世界之後,因懷念地球家鄉而自學木雕緬懷。
曾經前世的張易,總共雕刻了上百年,雕刻過各種神奇樹木。他的作品甚至達到了深諳大道之感的地步,也曾一度被各大宗門熱捧,視為能得張易的作品而自豪。
如今一閒下來,張易便難免手癢,於是趁著這個機會重操舊業,也當是對前世種種的追憶。
這一天,張易的店裡卻來了幾個不尋常的客人。
為首的老者約莫六旬,帶著厚厚的老花鏡並且留著長發和胡須,他渾身一股書卷味,但雙手卻十分粗壯並且有著厚厚的老繭,如同常年勞作一般。
跟在他身邊的則是幾個年輕的男女,大學生的模樣。
對於客人,張易一視同仁。
他依然靜心雕刻,不願招待客人,仍由他們隨意觀看。
領頭的老者倒還安靜,反倒是那幾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一家木雕店,並且還是手工雕刻!這在這個充滿電腦雕刻的時代,很是難得啊!”
“也不知道這裡的木雕水平怎麼樣,能不能入我們這些名牌美院學生的眼。”
“你們看,這店的老板很年輕,恐怕水平也不會高到什麼地方。”
“就是,這一次我們可是跟著郭教授出來,郭教授可是全國聞名的木雕大師,榮獲過國內外無數大獎!他的木雕水平,誰人能出其右?”
“混木雕這一行的,難道還有人不認識郭教授嗎?為什麼郭教授進來了這麼久,這個店的老板也不趕緊過來接待?”
“哼,這種小地方的小店的小老板,恐怕還沒資格見過郭教授,所以才會不認識。”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把郭教授的身份透露給他,嚇他一跳?”
“彆鬨了,先看看木雕吧。如果水平太差,那麼這店也不夠資格讓我們久留。”
……
幾個名牌美院的大學生們,一邊議論著,一邊在木雕店內遊逛起來。
他們今天是隨著郭教授前來束水古鎮采風的,正好遇到了張易的木雕店,也就順便進來瞅瞅。
店中的木雕有大有小,小的僅僅隻有花生米大,大的甚至可以遮擋住一麵牆壁。
當初張易在雕刻這些木雕的時候,本就沒有做過規劃,都是率性而為,哪天忽然想要雕刻什麼了,便任意雕刻。
並且對於木材的選擇,張易也沒有絲毫講究,不講究木材的軟硬,也不看重木材的紋理。在張易的眼中,天下沒有不能雕刻的木材,每一塊木頭都有著最適合它的雕刻。
這幫大學生們看了一陣,終於忍不住再度議論起來:
“這雕刻的都是些什麼啊?未免也太抽象了!”
“就是,抽象雕刻也不是這麼玩的,這根本就是胡亂雕刻!”
“真是的,我從這些木雕之中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絲藝術氣息!”
“並且這雕刻手法,毫無技巧性可言,忽上忽下,飄忽不定,一看就是剛入門但是手法還沒有練嫻熟的新手雕刻的!”
“就這水平還敢開木雕店,我看是用來騙那些冤大頭的吧!”
……
常見的木雕,有人物、神佛、建築、船隻、山水、植物、動物等等。
張易也曾雕刻過寫實的木雕,他前世在修真世界曾經雕刻過一名門派掌門的肖像,不僅形具且神也具,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甚至當那名門派掌門仙逝之後,其後人將這人物雕像抬出,一眾弟子紛紛跪地行禮,隻當是掌門複生。
不過很快,張易就從寫實改為抽象。
他想要雕刻出心中的情緒,還有那不可名狀的大道。
這些東西,本無形體,無法用言語描述,所以雕刻出來自然奇形怪狀抽象難懂。
張易也從不在乎旁人是否能懂,他隻雕刻他心中的東西。
這時候,一個漂亮女生拿起一個巴掌大的木雕,開口衝著張易問道:
“老板,這個木雕怎麼賣啊?”
張易繼續自己的雕刻,頭也不回地答道:
“一億。”
“什麼?”那個女生嚇了一跳,手中的木雕差點沒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