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他提著一根鋼筋翻進了工頭家裡,屬於他的悍匪人生才正式開啟。
他拿到錢的當晚就跑了,從東北一口氣跑到了粵省,就這麼遇到了鬆哥。
那時候閻北找不到正經工作,在各個工地上打零工。
而鬆哥那時候還不是現在這副落魄的中年男人的模樣,他在那一片街區也算是個風雲人物。
帶著人去工地上收賬的時候兩邊起了衝突,閻北發了狠,才十五六的年紀就和鬆哥的人打得見了血。
鬆哥這才發現了閻北這根苗子。
後來鬆哥收留了閻北,知道他是孤兒,還讓他住在自己家裡。
閻北也成了鬆哥最忠心的小弟之一。
一開始呢,鬆哥還隻是收收賬,幫各個娛樂場所提供打手。
閻北也從鬆哥這裡開始,漸漸地打響了自己的名聲。
但是後來鬆哥經不住金錢的誘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閻北勸過,但他沒聽,兩個人這才分道揚鑣。
結果沒想到閻北離開之後不到一年,鬆哥就因為走私藥品被抓了,這一判就是二十年。
閻北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去監獄裡看過他兩次,不過後來閻北有了自己的“事業”,走南闖北居無定所,兩個人就再也沒見過。
儘管閻北隻跟了鬆哥不到兩年,但這回在廬州街頭碰見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聽完了倆人的過往,楊梟和錢三一就知道接下來沒他們倆什麼事兒了,這頓飯該是他們二人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時候。
開始鬆哥還有些拘謹,等兩杯酒下了毒,這個中年男人這才哽咽著開口:“我剛從裡麵出來不到一個月,從前身邊跟著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沒想到最後隻有你小子請我吃了一頓飯。”
對於鬆哥來說,其實閻北的存在並不重要。
那時候跟著鬆哥混飯吃的人不少,閻北隻是其中之一。
儘管早就看出來閻北野心勃勃,有一股狠勁兒,但他那時候就是個孩子,鬆哥沒把他當回事兒。
對於鬆哥來說,他收留閻北就是看中了其這股狠勁兒,能幫他辦事,這才給了他一口飯吃,僅此而已。
在監獄裡的十五年,硬生生將鬆哥曾經的傲氣都魔沒了,人也老了。
這次出來之後,他本來打算找找之前的小弟,沒想到一個個早就人去樓空。
他本來是有老婆孩子的,出來之後多方打聽,這才聽說他們搬到了廬州,專程坐車過來尋親,最後卻連門都沒能進得去。
但之後他也沒打算離開廬州,老本行是不能乾了,隻能踏踏實實找份工作,先養活自己再說。
可他坐過牢,剛從裡麵出來,十幾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和外麵的社會脫節了。
在廬州轉悠了半個月,硬是沒能找到一份正經工作。
這不,今天他花光了身上最後一百塊錢,被房東給趕了出來,拖著口袋都打算去住橋洞了。
他來這邊,是考慮這邊高級會所什麼的比較多,想看看能不能找個看場子之類的活兒。
沒想到剛從路口拐出來,迎麵就碰上了閻北。
十幾年沒見的人,就這麼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