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就讓孩子去試試吧,萬一做不好,或者不想做,讓孩子回來不就得了。再說了,不是還能掙錢嗎?”
我連連點頭,拉着我媽的胳膊說:“要不媽,我還是去吧,能掙一點是一點,好歹能把我自己養活就成了。”
我媽思來想去的,終究還是點頭了。她倒不是不信任我,無非就是怕我一個人在鎮上會不習慣,會不安全。
“那好,我明天來接你。”宿吳子說完就離開。
我媽還嘀咕着:“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不對頭呢?”
我心虛得很,忙說:“怎麼會,媽你就是愛亂想,那我能掙錢,這不是好事嗎?”
罷了,我媽還問我爹:“他那人,信得過嗎?”
我爹嗔怪說:“嘖,你拿人家當什麼人了?那可是三清觀的道士,半個活神仙來的,怎麼信不過?再說了,他又是九嬤的親戚,當年還給尋音取過名字,能是什麼壞人?”
“是啊媽,那表伯人很好的,你就別亂想了。”我跟着說。
這一晚上,我就忙着收拾衣服,我知道是隨時能回來的,但還是得裝模作樣,免得我媽懷疑。
偏我媽還是不大放心,叮囑我要注意這注意那的,末了,還問:“對了,你說那個阿東是吧,他家也在鎮上,你和他是認識不久嗎?可我怎麼看着你們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我手一頓,心下咯噔,“呃,這個嘛,他和表伯認識,我自然也認識的。他這個人又很自來熟,我總不能假裝不搭理他吧?”
我媽點點頭,又試探地問我:“那你和他之間,沒什麼吧?”
我一臉問號,“我和他能有什麼,媽你就別亂想了,我多個朋友還不行嗎?”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清早,我起了個大早出發,和家裡人說過個幾天就回來的,讓他們不要擔心。
在路上,宿吳子笑着說:“你不會真信了是要去做散工的吧?”
“難道不是去查白骨的事嗎?”
“果然孺子可教,你還算聰明。這回你得在鎮上待個幾天先,我有許多事想問你的。阿東說讓你去他家住,你願不願意?”
我立刻搖頭,我和他非親非故的,貿然去他家住,這算什麼事啊?別人肯定會說閑話的。
宿吳子說:“早知道你不願意的,那王管理員給我安排了住處,還有多餘的,你就跟着我在那落腳吧。”
“好。”
“對了,阿東說,你在家裡也能聽到那母子倆的哭聲?”
“是的,而且聽得還很清楚,還持續了很久,我應該不會是聽錯的。”
宿吳子不禁納悶起來,說郁東識說過鎮子上此前都沒有瘋子會在半夜哭的,重點是這瘋子還帶着個孩子,這也太怪了。
再者就是,先是白骨被發現了,現下又出現這檔事,兩件事湊在一起,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
他問:“你說那孩子頭上有死氣,但還能哭還能動?”
“嗯,臉色特別紅潤,不像是正常的嬰孩,哭聲很微弱,像是貓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