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思亂想着,眼皮漸漸重了起來,逐漸進入到夢中。
我發現了桃花夢不是沒有漏洞的,因為只要我在白天睡覺,我是不用進入桃花夢中的。這樣也好,我能踏踏實實地睡去……
這一睡,我彷彿睡了一個世紀那樣久。
直到我耳邊再次傳來瘋女人母子倆的聲音,還是一樣,他們哭笑的聲音時遠時近地傳來,讓我聽得格外煎熬。
母子倆的聲音,像是有魔咒一樣,能深入人的內心深處。
聽着聲音,我難受得睜開了眼。屋裡一片烏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摸索着油燈,點着,屋子裡有了光明。我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經黑透,到處又是靜悄悄的。我想着現在應該半夜了,就是不知道是前半夜還是後半夜。
我找了下宿吳子,不見他,只看到桌子上有幾個已經冷掉的包子。我拿起來狼吞虎咽吃着,正是在這樣安靜的時候,我又聽到了瘋女人母子倆的聲音。
我不禁皺眉,心下納悶,想着是我耳朵太好,還是和瘋女人有什麼淵源?為什麼總是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怪讓人難受的。
偏我又不能假裝沒聽到吧?我只好再次出去,一定得弄清瘋女人母子倆是什麼人,大晚上哀嚎又是為了什麼。
我拿上油燈,把門關上,一路摸索着出去。
明明聲音聽着就在附近,我卻走了好遠的一段路。直到走着走着,我發現周圍沒有房屋,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然走遠了。
而這時嬰孩的哭聲離我越來越近,我繼續上前走去,發現在一處乾淨的樹下,放着個白包裹。我一看,就知還是上次的那個嬰孩。
嬰孩仍舊閉着眼,小腳蹬着襁褓,面色如舊。
這樣的孩子,看着又怪又可憐,偏偏還這樣小,卻是不生不死的狀態。我見嬰孩啼哭,不自覺把他抱了起來,本能地哄着他。
九嬤說過,不論是生的還是死的,只要這個生靈還存在這世間,便是有他存在的理由,不應輕視。
我抱着孩子,心下嘆息,這孩子連隔着襁褓都散發著陰寒之氣。這樣子,是不生不死,更不會長大,就如枯草一樣存在着。
猛然間,一個驚呼聲傳來。我看去,遠處是那個瘋女人,她手裡好像還拿了個鎚子。她一看到我抱着孩子,立馬丟下鎚子,跌跌撞撞向我跑來。
然而她像是很怕我一樣,不敢靠近我,和我保持了有一定的距離遠。她看看我,再看看我懷裡的孩子,神情急切。
我剛想把孩子給回她的,誰知“撲通!”一聲,她竟朝我跪下,舉起雙手,嘴裡說著些奇奇怪怪的話,像是祈求我把孩子還給她。
我不解她為何對我這樣又怕又敬的,但我還是把孩子還給她。
她抱着孩子止不住地掉眼淚,哭聲小又悲切,讓我聽着也跟着難受起來。
我忍不住地問:“你是誰?”
她飽含淚水地望向我,無奈搖搖頭,隨後抱着孩子起身離開了。這樣的她,沒有半點癲狂,更像是個無奈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