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的,左悲奇又繼續問悲言:“在很晚的時候?你會不會聽錯了?”
悲言搖搖頭,“可我連續幾晚都聽到了,不會聽錯的,好像還是個姐姐的聲音。”
左悲奇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郁東識問:“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們聽不懂,什麼聲音啊?”
左悲奇沒說話,而是領着我們去了這個驚寒堂。只見驚寒堂門窗緊鎖,房檐上還有些許的蜘蛛網,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住過了。
我們這才意識到不對,郁東識問悲言:“你聽到這裡有人說話的聲音?你別嚇唬人啊,這裡很明顯就沒人住啊。”
左悲奇點點頭,“的確,這裡已經幾十年沒住過人了。悲言,你當真不是亂說的嗎?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悲言認真地說:“悲言不會騙大哥哥的。有一次我晚上睡不着,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然後我就起來看,發現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我喊王媽來聽,王媽卻說我嚇唬人,不相信我。可我真的聽到這裡是有人的聲音。她好像在說什麼話,但我聽不大清。”
宿吳子問:“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悲言說:“嗯,不記得了。反正我有時候睡到半夜,就能聽到這個聲音。”
不知為何,見悲言天真地說出這樣詭異的事,讓我們莫名有些生怕。
“你倒是打開門,讓我們進去看看啊。”郁東識對左悲奇說。
左悲奇猶豫了會,才打開門來。一開門,便是撲面而來的灰塵,把我們幾個都嗆到了。
這驚寒堂裡面的擺置完全是幾十年前才有的風格,什麼洋燈洋窗帘的,很有民國時的風氣。而且裡面還有床榻桌椅等物,像是有人在此居住過。
“這裡以前是不是住過人啊?”郁東識問。
“是住過一個人。”左悲奇說。
“誰?”
“我一個姑婆,叫新兒的。”
“那她還在嗎?”
“還沒出嫁就自盡死了,就在這驚寒堂里。”
他這樣一說,我們瞬間汗毛豎起,嚇得沒敢亂走。郁東識說:“啊?在這裡死了?早說嘛,早知道就不進來了。這位姑奶奶,莫怪啊莫怪。”
宿吳子問:“為什麼自盡?”
左悲奇說:“那時,她的父親早逝,她的哥哥和弟弟又相繼離她而去,她忍受不了親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就在這屋子裡自盡了。我們族裡的女孩子,是和常人一樣,可以壽終正寢的。
族裡早逝的,都是男子,只有她一個人,是女子。當時的長輩憐惜她,也是怕後來的女孩子會和她一樣忍受不了,就把她生前的閨房,也就是這驚寒堂給封鎖了,不讓人進來。”
我們心情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生在這樣的家族,雖說早逝的是男子,可誰能獨善其身呢?
郁東識默默地說:“那不會就是她在說話吧?可她不是死了幾十年嗎,還能說話?這會不會,有點太嚇人了?”
我正好瞥見梳妝台上放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里是個年輕女子,應該和我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的,很端莊。我想,這就是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