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那她們之後就下落不明嗎?”
巧姥姥說:“這事怪就怪在這了。我和人打聽過,都說不知道,沒見過這號人。後來我想想,難不成真是我見鬼了?不然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找不着呢?畢竟一個女人剛生完孩子,還沒恢復,能走到哪裡去?
就是那群狐狸,我也納悶得很。平時連只狐狸都難見,那晚就來了群。還有,它們居然能叼來人蔘,還守着我們生產,我都不知道是這群狐狸有靈性,還是那女人有神通。”
我想到什麼,問:“姥姥,你是在京庄附近遇到的她?”
“是呀。”
“那她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這個哪還記得。當時天黑,她又生着孩子,頭髮沾上汗水,濕淋淋地貼在臉上,亂糟糟的,根本看不清。我又顧着給她接生,沒留意到她長什麼樣。怎麼,你認識她?”
“就隨便問問。”我默默和郁東識對視上,我們沒有言語,用眼神來交流。
郁東識心領神會地說,“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又問:“姥姥,這事是多少年前發生的,能具體點嗎?”
巧姥姥仔細想了下,“我記得,那年我去的時候,我大孫子和念兒一樣大,也是一歲多,今年他已經十八,能娶媳婦了。我這趟出去,就是給他相看個媳婦的。”
郁東識說:“那照這樣說來,大概是十七多年前。”說完,他怔怔地看向我,“不會這麼巧吧?”
我心下駭然,又是十七年前,地點又在京庄附近,又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女人把孩子生了出來,是個女嬰。“對了姥姥,那孩子身上有沒有胎記什麼的?”
巧姥姥搖頭,“沒有,渾身上下白白凈凈的,就是瘦了點,其他都很好。”
我心想,那就應該不是我了。不過轉念一想,不排除我身上的胎記是後天印刻上去的。聽了這事,我不禁多想,我不會真是那女人留下的孩子吧?
因着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也只能大概猜測一下。但其中的巧合太多,多到已經不能算是巧合了。
這些事,一樁樁的,都在指向當年那個神秘女人,曾經來到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且生下一個女嬰,之後離奇失蹤。
可沒人能知道,她為何會隻身一人行走,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又經歷了什麼?她和她的孩子,又會去向何方。
朴壩之行,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收穫。難道當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要讓我們去一一解開當年的謎題嗎?
幾日的奔波,終於趕回到鎮上。我們先是隨黃矮子去祭拜笑歡,阿思一見着新墳,就趴在墳邊上,哭得肝腸寸斷,期間哭暈過幾回。
黃矮子勸着說:“唉,逝者已矣,你就看開點吧。二妞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沒想到等來等去,等到入土了,你才回來。”
他這一說,阿思哭得更厲害了。
郁東識說:“哪有你這樣勸人的。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呢。”
黃矮子便悻悻地離開。
阿思哭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她拉着我的手說:“你不是說,能讓我見笑歡的嗎,她在哪?”
我問:“你不怕嗎,她現在是鬼魂了。”
“她是人也好,是鬼也罷,都是我妹妹。”阿思哭得揪心,“早知如此,我就該早點回來找她的,不然她也不會,是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