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尋思,這喪幡白布是為悲言而掛起,還是為左悲奇而掛起。
郁東識詫愕地說:“唉,我們還是來遲一步了。”
我們正要進去,便看到孫萬出來了。孫萬看到是我們,先是一愣,隨即驚着說:“二位怎麼來了?”
郁東識說:“我們這來得不是時候啊。”
孫萬說:“怎麼會,來者是客,正好我們今天也在迎客人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說完,他就帶我們進去。
進去院子,看到裡面的布置,我們再次驚住了,因為到處張燈結綵的,掛的全是大紅布,窗戶牆壁各處上還貼着喜字剪紙。
這一瞬間,我們甚至懷疑剛才在門口是不是看錯了,不然怎麼會外面掛白布,裡面掛紅布呢?這太超出常理了。
郁東識目瞪口呆的,揉着眼睛說:“我沒看錯吧?這,這怎麼是紅色的?”
我們齊齊看向孫萬,孫萬說:“你們沒看錯,我們是喪事喜事一起辦。”
“啊?”
“那是辦誰的喪事,辦誰的喜事?怎麼非挑同一天,你們就不能講點忌諱嗎?喜事固然重要,但好歹也得尊重一下亡人吶。”郁東識說。
“是辦悲言少爺的喪事,也是辦悲言少爺的喜事。”
“嗯?”
這徹底把我們給弄糊塗了。
郁東識說:“我怎麼聽不懂,你能說清楚點嗎?悲言他到底是死是活,為什麼要同時辦他的喪事和喜事?何況悲言才多大啊,你們就急着給他們娶媳婦了?”
我也懵了,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做。辦喪事的話,人必定是死了,可死人,怎麼還能辦喜事?
孫萬把我們請去正堂,“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來到正堂,只見最上方掛着個巨大的“奠”字,奠字下方,是案台,案台上點着兩條龍鳳大紅蠟燭,中間擺着各類瓜果。在最中間的地毯上,擺着兩具小小的黑漆棺材,並沒有合上棺蓋。
而左悲奇就坐在旁側,看不出來傷心。周圍則站着好些人,神情嚴肅,也不說話,就靜靜站着。場面很安靜,安靜到我們不敢過去打擾。
孫萬上前去,“老闆,有貴客來了。”
左悲奇還在愣着神,看到我和郁東識,怔了下,“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看看你。”我說。
郁東識好奇地往棺材里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把他嚇一哆嗦,直跳着腳躲到我身後,說:“嗬,我還以為棺材里沒人呢,嚇死我了。”
我看過去,見棺材里躺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戴皆是舊時候的模樣,頭戴鳳冠身穿霞帔,安詳地躺在其中。因為有張紅色剪紙正好蓋住了她的臉蛋,所以我看不清她是什麼樣子。
而對面躺的,看身形,似乎就是悲言,他同樣穿着一身大紅喜服,臉上蓋着剪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