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左悲奇他們究竟要對悲言做什麼?人已經死了,就算再做什麼,也無力回天了。
此時外面的天早早黑盡,我暗自打量了下正堂各處,唯一的光明便是那對龍鳳燭。奇怪的是,這對龍鳳燭,似乎不會燃盡,明明從天黑前龍鳳燭就已經點上了,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它們仍是絲毫沒有變化。
不光左家的人怪,就連左家的蠟燭也怪。我心裡直嘀咕,感覺這裡就我和郁東識是正常人。
孫萬繼續喊着:“新人一拜天地。”
扶離娘變化着手中的細線,悲言和貞兒便直直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身體同時往前傾斜了下,就算拜過了。我看得出來,他們的身體好像是不能彎曲,只能僵直着來。
“二拜高堂!”
他們又轉過身去,面對着那兩個牌位,傾斜着身體。
“夫妻對拜!”
他們面對着彼此,身體向對方傾斜,腦袋碰到腦袋,這禮才算完成。
“送入洞房!”
“嗯,還有洞房?”郁東識攤在椅子上問,“告訴我,這都是什麼事吶?”
沒等我們緩過勁來,就見其他人紛紛起身,簇擁着一對小新人往後面走去。
剛才那個嫂子過來催促我們,“你們怎麼還不走?”
郁東識縮了縮身體,他怕等下會有更瘮人的事發生,訕笑着說:“一定要去嗎?我們就在這裡,不行嗎?這裡挺涼快的。”
那嫂子利索地把他給拽起來,“沒這個禮數的,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賓客都得去鬧鬧洞房才行。你們是悲奇的貴客,自然也得一起去。”
“可,可……”郁東識面露難色,很不情願的。
“沒什麼可是的,走吧。”說完,她就一手一邊拉着我和郁東識去了。
當來到所謂的新房后,再次震驚到我和郁東識。
我倆站在門口,探頭瞧去,見房間是紅光一片,光線暗暗的,不算明亮。裡面的擺置,也是真的完全按照新人房來布置,處處貼着喜字,掛着大紅燈籠,點有許多紅燭,一眼看過去,全是紅晃晃的。
而客人們全圍在新床前,身影蓋住了悲言和貞兒。
偏許是太紅了,又有暗紅的光線照着,使得整個房間莫名詭異和壓抑,就不像是新房,毫不誇張的說,更像是在陰間。
那嫂子推我們進去,我看到好大的一張舊時的黃木床榻,床上有喜被,有花生桂圓紅棗鋪在上面。悲言和貞兒就並排躺在其中,身上還蓋着喜被,臉上又重新蓋住了剪紙,眼睛也閉上了。
我和郁東識緊緊挨着對方,不安地審視着周圍,是越看心裡越慌。
“給死人辦婚事,給死人洞房,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啊?就不能做點和活人沾邊的事來嗎?我不想待在這了,再待下去,他們不瘋,我得瘋了。我們悄悄走吧。”郁東識說。
我點點頭,今天在左家所經歷的事,委實過於荒誕了。我也怕等下還會有什麼更奇特的事發生,還是先走為上。
誰料我們偷偷摸摸出了門口,就碰到左悲奇了。
“二位要去哪?”左悲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