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深入,血跡是越來越少,卻始終不見野狗的屍體。我猜測,不會是阿瑞把野狗給活吃了吧?我記得,阿瑞犯獸性,習性是同獸類一樣的,會吃生肉。
一番找尋,仍是沒半點蹤跡。
宿吳子說:“我們人少,還是分開來找吧,這樣快點。尋音,你去前面開闊的地方找,阿東,你往東找,我往西找。我們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你們一旦走遠的話,記得給自己留下點記號什麼的。天黑前不管找到與否,都得回到千母廟匯合,知道嗎?”
我們應下,郁東識還擔心我一個人會不安全。我說:“能有什麼不安全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是找到阿瑞要緊。”
“那,那你自己要多小心一點,你是最容易出事的。”說完,他還非得讓我把匕首帶上。
我獨自一人往前面的山頭走去,幸好今天不大曬,四周又多山,山風特別涼快。我也沒目的,就憑感覺,找到哪算哪。
在來到片茶樹地時,我正走得好好的,忽然聽到“絲絲絲”的聲音傳來。我不由得頭皮一緊,停下腳步,心想我不會那麼衰吧?
我謹慎地張望四處,驀然看到前面綠油油的茶樹中,有什麼亮眼的東西在動。
我不安地向前走了幾步,踮起腳,伸長脖子去瞧,瞧到在茶樹後面,有一條手臂粗的紅蛇,它的蛇身是一圈圈層疊起來的,足足有好幾層。
我看着它,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到來,也抬頭看向我,目光犀利,還吐着長長的紅信子。
我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嚇傻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明明我和它的距離,就只有一株茶樹隔着,離得很近,但我卻不知道要跑,因為我已經嚇到腿發軟,不會跑了。
要說蛇我也見過不少,比眼前紅蛇大的蛇,我也見過,但我這是頭一回被嚇到渾身冒冷汗。原因無他,就因這紅蛇,實在瘮人,它通體都是紅色,連眼珠子也是紅色的。
一般的蛇都是灰色黑色,它倒好,居然是紅色的,紅得格外晃眼。它盤開身體,打算沖我爬來。
我反應過來,轉身想要跑。偏我的腿實在使不上勁,人又慌到極點,還沒跑兩步,就重重摔在地上。
我顧不上疼痛,因為那蛇已經爬過茶樹,離我僅有一兩米遠。我撐着身體連連後退,驚慌無措的,身體不斷在顫抖。
就在這關鍵時候,我身後傳來一個有力的聲音:“孽畜!膽敢傷人!”
我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回頭一看,竟是前天我在茶棚遇到的那個中年男人。他扇着骨扇,不緊不慢地走到我面前,對紅蛇說:“還不快回去!”
紅蛇似乎是能聽懂人話,它看了看男人,有些猶豫,估計在想着要不要走。
男人見紅蛇不想離開,就拿骨扇對着它,猛猛扇風。說來奇怪,這骨扇不算大,但男人這一扇,竟使得紅蛇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男人又繼續扇了幾下,紅蛇這才狼狽爬走,直到消失不見。他扶我起身,“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謝,謝你……”我都有點想哭了,他出現得可真是時候啊。
“還沒事嗎,你手臂都擦傷了。”男人指着前面說,“到那樹底下去吧,看你都被嚇壞了。”
來到棵能遮陰的大樹下,男人掏出帕子,給我擦乾淨手臂上的血,說:“還好,就只是皮外傷而已。”
見他像自己長輩一樣來照顧我,讓我鼻子發酸。離開家這麼久了,我也很想我爹媽弟妹。
“你不是才病着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多危險。”他問。
“呃,我來找人。我有一個朋友,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