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東識急着說:“這不是胡來嗎,這樣做,無異於殺人啊!再怎樣,都不能拿活人來祭獻。師父,我們不出面阻止嗎,這可關係到人命。”
宿吳子說:“如果一旦阻止了,又發生水災的話,這事你我擔得起嗎?還是先了解了解,這大禹江究竟哪裡出問題了。”
看着遠處熱鬧的祭祀場面,我心情五味雜陳。我很難想到,今天他們這麼高興,是因為要祭獻一個活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神子不是寨子里的人嗎,他們能忍心嗎?
儀式進行完畢后,竹轎子被抬走了。立榮和我們說,神子這幾天都會在祠堂中清修,任何人不得來打擾,讓我們千萬別壞了規矩。
“那清修完之後呢,要做什麼?”我是明知故問。
“呃……”立榮猶豫了,無奈地說:“神子是大禹神的兒子,那就該回到他原本的住處。”
“你們就捨得嗎?”
他瞧了我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我還是無法接受,要用活人來祭祀,這太可怕了。不過更可怕的是,這裡的人,居然當做是件很正常的事,難道人命就這般輕賤嗎?
我正想着,看到妙萱路過,我忙喊住了她。
她雙眼紅腫,神色憂傷,“怎麼?”
“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問你。”
她應下了。
我單獨和她在間涼亭說話。我小心地問:“你是認識神子嗎?”
她一頓,點點頭。
“你能和我說說神子的事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她說,神子叫義昂,只比她大兩歲。義氣昂被選為神子,是早就定好的事。
我忙問:“為什麼?”
“義昂父母雙亡,也沒有親人,自然也沒有牽挂。選他,是最合適的,沒有人會不捨得。”
“可,可你捨得嗎?”我沒猜錯的話,她和義昂,多半是情投意合的。
“不捨得又能怎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她便起身離開。
看她落寞的身影,便知她有多不捨得義昂了。
……
這天晚上,我們三個沒睡覺,特地拿上手電,偷偷摸摸朝大禹江這邊來。
至於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因為怕被人瞧見的話,容易多想。為什麼白天不來,因為我們白天來過了,並無發現。
我們一致認為,這大禹江八成是有問題。有水災本身是沒問題的,可問題就在於,把人送到江中,就沒有水災了,這就說不過去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呢?那就不是巧合了,是有預謀的。
照立榮所說,他們也試過幾年沒有把神子送到大禹江,誰知沒多久之後,就出現水災了。而且來勢兇猛,當年的收成幾乎全毀,牲畜也被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