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沒好氣地說:“我又不認識你們,幹嘛要騙你們。整個魯上鄉就她一個哭瞎了眼的,你們愛信不信。”說完就趕着牛走開。
我說郁東識,“你這氣人的本事真是一流,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郁東識說:“我就隨口一問,沒想到這小孩這麼較真。”
我們上前去,鐵蛋媽就坐在龍眼樹下,拄着拐杖。她雙眼緊閉,頭髮亂糟糟的,大半的頭髮都白了,人瘦骨嶙峋的。
聽到有腳步聲,她縮了縮身體,依靠在拐杖上。
見她這般,我們滿是同情。郁東識問:“大娘,請問你是就是鐵蛋媽嗎?”
她嚇了一跳,不安地點頭,“我是,你們是……”
“我們是……”郁東識看向我和宿吳子,突然不知道要怎麼介紹自己。“我們是鐵蛋的朋友。”
一聽到這,鐵蛋媽激動地站起來,“你,你們是鐵蛋的朋友?”她慌忙地想走近我們,偏人太激動,沒走幾步,就險些摔倒。
我們忙扶住她,我說:“大娘,您先別激動,我們慢慢說。”
她乾癟的雙眼有淚水流出,緊緊抓住我的手問:“鐵蛋呢,他還好嗎,他現在在哪?怎麼不回來看看我啊!”
我們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出口。
我把長命鎖遞給她,“這是鐵蛋讓我給您的,他,他一切都很好。但他不方便回來看您,所以就托我們把東西送給您。”
她手顫抖地撫摸長命鎖,“這,這長命鎖真的是鐵蛋的,是鐵蛋的。”她把長命鎖捂在胸口上,止不住落淚,“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我等了十七年了啊!”
我們無奈嘆息,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安慰她。只是可憐她一個人,十幾年來盼望著兒子歸來。
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告訴她鐵蛋已死這消息,也是不忍心。我們無法想象,一旦讓她知道鐵蛋早已遇害這個事實,她會多崩潰。
她哀聲大哭,引來周圍行人的異樣眼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人呢。
良久,她才擦乾淚水,急迫地問:“鐵蛋呢,他為什麼不回來啊!”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的,我還是那番說辭,“鐵蛋他有事抽不開身,就讓我們回來看看大娘。”
她又不斷追問關於鐵蛋的事,事無巨細,全都問了一遍,把我們都問得心虛了。
直到天色漸黑,她聽到有人在喊孩子回家吃飯,她才說:“瞧我老糊塗了,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快,快和我回家去。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們,你們是鐵蛋的朋友,那就是家裡的貴客。”
我們本不想麻煩她的,只是她這般熱心,又不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