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來到林中盡頭,她才肯停下腳步,讓我坐在草地上,依靠着她。
“你,你還好嗎?好多血啊。”她語氣止不住地心疼。
我努力睜開眼,攤着雙手,發現手上全是血。因着我指尖不斷流着血,方才又沒有時間止血,不單是沾了我一身的血,就連她,也是滿身的血。看上去,場面很是血腥。
我還沒從方才的痛苦中緩過勁來,不過剛才的痛苦就是一時的痛,除了指尖上的傷,我好像沒有受到實際性的損害,就是感覺元氣大傷了。
菱曉一邊哭,一邊手忙腳亂地為我止血。
足足緩了好些會,我才恢復力氣,虛弱地問:“你怎麼來了?我師父他們呢?”
她沒言語,而是急着為我止血。
我撐着身體起來,安慰她說:“放心,我,我沒什麼事的,就是流了點血。你怎麼會來的?”
她埋下頭,她的淚水和我血水,和我融到一起。
“你別哭了,我真沒事的,緩一下就好了。”我說。
她仍是連連搖頭,忙起身來,臉色煞白的。她連淚水也顧不上擦,哽咽着說:“是我對不起你,你師父他們就在原來的地方等你,你沒事的話就趕緊去找他們,別再一個人。”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哎,你去哪?”我忙拉住她的手,有點聽不懂她是什麼意思,“怎麼了?什麼對不起的。”
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面露難色,還推開我的手。
偏我這時是半點力氣也使不上,她這一推,我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人有點懵了。
見此,她又連忙把我扶起來,抽泣地說:“對不起,但我現在必須得走。”
因着我從昏迷醒來到現在,唯一看到的人,就只有她。加上我體力不支,很是依賴她。她要是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她,而且見她這般,我有預感,她走了是不會再回來的。因此,我牢牢抓住她的袖子,苦苦地追問:“你要去哪裡啊?”
她抬頭見天色漸暗,深吸口氣,忍住淚意說:“你讓我走啊,你還想讓我活命的話,就讓我走好不好?”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肯放她離開,“到底怎麼了,你是有什麼事嗎?”
“別管我了,讓我走好不好?”她哽咽了下,想到了什麼,心如死灰地坐下,“罷了,一切已成定局,我既然放了你,他就不會饒過我的。”
我聽得稀里糊塗的,“啊?”
隨後,她眼含淚水,認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交代說:“從我遇到你們的那一刻起,這就是場精心謀划的騙局。我遇到你,接近你,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好引你進入奪元陣中。”
“什麼?”我更糊塗了。
“我是來騙你的,知道嗎?你剛才所遭受的疼痛,全是因為我,知道嗎?”
“這,這是為什麼?”我想不明白她為何要騙我。
“為什麼?”她苦笑了下,“因為我只不過是別人一顆隨時利用的棋子,我連自己的性命也不是我的。我接到任務,要來害你,引你進入奪元陣。”
相比剛才進入奪元陣中,此刻聽她說的話,更覺得不真實。我不置信地望向她,對於她所說,一時難以接受。但我腦海中就一個念頭:她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