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還在想着昨晚的事,頹喪地說:“可不是。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肯定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才會有影子的。那麼城門上的影子,會從何而來?”
他說:“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過世上怪力亂神的事多了去,不一定要有真實存在的東西,才有影子吧?”
我們邊說,邊到處走着。想着搬動那幾個又大又重的泥人,多少會留下蛛絲馬跡什麼的,仔細找找,興許能找到線索。
走遠了,郁東識也累了,隨便坐在個夯實的小土丘上,擦着汗說:“要不,歇過我們就回去吧。看樣子,我們是找不到什麼的,還是問問刮泥張昨晚上的事。
我點點頭,站在風口處吹風。冷不丁的,我見他坐的小土丘,長滿雜草,邊上還有零碎的紙錢,我總覺得哪不對勁。
我特地走近,圍着這個小土丘端詳,這個小土丘不高不矮的,有點像是……
“你看什麼?我背後是有東西嗎?”他問。
“你起來一下。”我說。
“幹什麼,我累着呢。”
“起來一下嘛,你難道沒發覺到,你坐的這塊地方好像是個墳。”
他半信半疑地起來,看着這個小土丘,“別說,是有點像,大小也正合適。不是,誰家的墳不立墓碑啊?”
我說:“不是所有的墳墓,都有墓碑的好嗎?”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真的是墳嗎?你別嚇我,得罪人家多不好。”
“看樣子是有點像,但是不是,我就不能確定了。”我總不能挖開來看看吧?
“這裡地荒草雜的,的確容易做墳地。”郁東識想了下,還是乖乖認栽,給這個土丘道歉,畢竟這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亡人的事,可不能開玩笑的。
離開時,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因着我心神不定,沒看清腳下的路,直直被絆倒,整個人倒在地上,額頭不偏不倚,正好磕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啊!”我疼得連連叫喚,我摸着額頭,流血了。
他趕緊扶着我,“怎麼給摔了,還出血了。我看看,裂了個口子。”他撕下衣角上的一塊布,給我止血。“你是磕到石頭上了?”
“好像是吧。”我睜開眼,去看磕到我的那個東西。我也以為是塊石頭,可沒想到,是一根和手掌差不多長度的樹根。
但仔細一看,又好像不是樹根,因為這個東西呈灰白色,圓圓的,倒像是……骨頭?
“哎你看看,這東西是樹根還是什麼?”我問。
他摸了好幾下,“光溜溜的,還有點硬,像是……”
“像骨頭。”
“對,像骨頭。”他說,“不知道是動物的骨頭,還是……”
我們齊齊看向這根立在地上的骨頭,它上面還沾了我的血。
此時,吹來陣怪風,風過後,這根骨頭突然發著紅光,紅光一亮,連帶着周圍其他地方也發出紅光來。
郁東識恐紅光有異,忙拉着我後退了幾步。
只見紅光一閃一閃,地上雜草處,接連露出一根根的骨頭,和剛才的那根一樣大。以土墳為中心,一根根的骨頭把此處給圍成一個圓形。
而我們,正好站在圓形中間。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郁東識說完,試着拉我出去。偏這些骨頭明明很小一根,又很矮,我們卻無法邁過。因為要邁過骨頭時,能感受到一股極為強烈的阻力。
“我們應該是誤入了什麼陣法。”我說。如果說這個土墳是隨便埋於此地的,那這些擺布規律的骨頭,總是不隨便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