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合上眼,人有些睏乏,嘟囔着說:“什麼事?”
“你,你快過來看看啊!”她聲音有些尖銳,還帶有恐懼。
我覺得不對勁,便睜開眼來,見她仍坐在梳妝台前。因着此時房裡的油燈即將燈枯油盡了,光線晦暗,我只能看到她披着長發的背影。
“你快過來!”她的聲音愈發顫抖了。
我忙不迭走到她身邊,納悶地問:“怎麼了,是有老鼠嗎?”
她搖搖頭,手發抖地指着眼前的銅鏡。我看去,只見光滑的銅鏡上,竟憑空出現幾行血淋淋的字,而且是一個字接一個字地冒出,像是有人正在書寫中。
可此時此刻屋裡,除了我們,再沒別人!又無聲響,靜得嚇人。
我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凝神聚氣地看着鏡中的血字出現。
片刻后,血字停止出現,在銅鏡上留下幾排字:昔三家,結為盟。一家叛,余者禍。立恨咒,旁為證。今聚齊,結算清。左氏亡,傅家了。
而在這些字的末尾處,竟留下一個手掌的血印。
看到這裡,我們倆渾身發抖,緊緊挨着對方,駭然地看着銅鏡上的血字。
隨後,比較冷靜的知陶,拉着我匆忙出去,跑到潘老娘的房外。她急急敲着門:“師父,師父……”
過了會,潘老娘打開房門,“怎麼了?”
“我,我們房中有怪事,銅鏡上無故出現一排血字!”
潘老娘隨我們來到房中,看到銅鏡上的血字后,臉色凝固,盯着血字看了許久,問:“是突然間出現的?”
“是。我方才梳頭時,看到鏡子上突然出現一個血字,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的血字出現,像是有人在暗中書寫。”知陶說。
我已經嚇得背冒冷汗,這簡直比見鬼還可怕,無緣無故出現一排排血字,太瘮人了。不過我挺佩服知陶的,能沉着冷靜看着血字出現完,也不喊叫,沒亂了分寸。
我說:“會不會是有亡魂在這裡?”
潘老娘說:“不能的,倘若有的話,我能察覺到,知陶也會。但這房裡什麼也沒有,怎麼會……知陶,你把這些字抄寫下來,容我看看。”
“是。”
這一宿,我們是徹夜不眠,反正我是不大敢入睡。
潘老娘拿着寫有血字的紙張反覆觀看,若有所思,一直喃喃道:“到底是哪三家事呢?”
我和知陶對視一眼,知陶問:“師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端端的,怎會憑空出現血字?”
我只覺得反常必有妖,出現這樣的怪事,肯定有什麼因緣在。
“你們可看懂這些字的意思了?”潘老娘問。
我倆齊齊搖頭,字我們都認得,就是湊在一起,反倒讀不懂是何意思了。
知陶說:“我只能看懂最後一句,左氏亡,傅家了。意思是,左氏一族會滅亡,傅家的人得以了斷。”
“左氏亡,左氏亡……”我暗自品味着這三個字,這會是巧合,還是註定好的?可怎麼會呢?
“尋音,你是有什麼想法嗎?”潘老娘問。
“啊?”我回過神來,“左氏亡。”
知陶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