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已經流逝掉的時間,是如何計算的。我只知道,我們在花雨門差不多逗留了大半個月,並沒有聽到潘老娘的召喚。
而且目前的情況是,我們三家的祖先,仍舊其樂融融,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的,哪裡像是要決裂的。我都怕我們會白來一趟。
當下正直酷暑,日頭一天比一天烈,曬得人暈晃晃的。我們四個待在莊子里避暑,而楓星遠他們三個這陣子卻是早出晚歸,神色疲憊的,似乎有什麼要緊事。
郁東識特地找了個僕役來打探情況,僕役卻反問:“你們還不知道嗎?”
郁東識一懵,“知道什麼?”
“外頭髮生了大規模的瘟疫。這瘟疫來勢洶洶,不過才七八天,就死了十來個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染了病。我們小姐和兩位公子,是個熱心腸的,整日帶人出去幫忙,把花雨門大半的藥材都拿去救人了。”
“發生瘟疫?”
“是啊,到處都是染病的人,可嚴重了。不說了,我還得幫忙搬葯去。”
我們四個相視一眼,立馬出去。
走在集市上,集市早已失去當初我們來時的繁榮了,連行人也沒幾個,空有商鋪攤子,並無買賣吆喝。家家戶戶門窗緊鎖,時不時有急促的咳嗽聲和哀吟聲傳來。
我們四人靜靜站在道路中間,不斷張望,空氣中瀰漫著藥味和臭味。一眼看過去,牆邊角落裡躺着的是奄奄一息的病人,縮着身體,不知是等待死亡的到來,還是等待醫藥的救贖。
此刻明明烈日在中空,處處都被陽光照曬着,論理應當充滿生氣才是。偏因着行人稀少,瘟疫橫行,顯得這裡猶如白日煉獄。
“這,怎麼會這樣的?”郁東識說,“為什麼會發生瘟疫?”
這時,傳來一個虛弱求救聲:“救救我,救救我……”
我們循聲找去,在巷子里找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赤裸着上半身,瘦骨嶙峋的,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面容痛苦。
知陶趕緊上前給老人把脈,檢查着老人的癥狀。
我急着問:“怎麼樣?”
知陶搖搖頭,“我沒治過瘟疫,不過照他的癥狀來看,很嚴重。”
“那有得救嗎?”
“我只能開一些基本的方子來緩解癥狀,其餘的,難說。”
安置了老人後,我們一通走,發現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病人,男女老少都有。加上天時水熱,酷暑難耐,又有瘟疫,使得民眾無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郁東識驚着說:“為什麼會這麼嚴重的?”
知陶說:“師父說過,以前的人缺醫少葯,又不知道病源在哪裡,且瘟疫容易傳染,所以一旦發生,病情很快加重。”
“那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可師父說過,我們不能插手這裡的任何事。”
這讓我們為難起來,畢竟這些人的生死,早已註定好。倘若應當死去的人,我們卻救活了,這其中的影響太大了。
不過轉念一想,楓星遠說算到我會來,那豈不是說明,我們出現在這時代,也是註定好的?
正巧楓星遠他們三人路過,見我們幾個在這裡,問:“你們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