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百年前的經歷,對我們來說太過深刻,讓我們縱使醒了過來,也沒緩過勁,滿腦子都是百年前的一幕幕。
特別是知陶,每每夜裡,總會在睡夢中抽泣,又或者是做噩夢被嚇醒。
我安慰說:“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她說:“我知道,可我就是忘不了。”
我想,是傅戈如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何況她還是親眼看着傅戈如死在自己面前,這將是她心裡無法抹去的陰影吧。
我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想到楓星遠對五郎說的那些話。
楓星遠說,當傅戈如死後,傅家將不會再有女孩降生。而後世子孫中,有女孩降生時,傅戈如的冤屈會洗清。
加上三羽姑說傅家世代單傳,到這一代,就只生了知陶一個女兒。那照這樣說,知陶就是楓星遠說的這個女孩了。
還有,我們這次回去,的確是見證到了傅家的遭遇,也洗清了傅戈如的冤屈。因為我們知道,毒死病人的,不是她,而是左廣和。
知陶的到來,洗清了傅家多年來蒙受的冤屈。
想到這,我忽然不寒而慄,這一切,真的就如楓星遠所說的那般,絲毫不差。
可偏偏他又說,傅戈如的詛咒有違天道,傅家會遭到反噬,後世降生的女孩,將會遭受傅戈如受過的苦難。
照這樣說來,反噬,會發生在知陶身上?而傅戈如遭受的苦楚,知陶也會經歷,是這樣嗎?
我越想腦子越疼,總歸說來說去的,無非就是知陶,左右都逃不了了。這場恩怨中,她怕會是遭受最多的那一個。
等到清早,孫萬急匆匆跑來說左悲奇犯病了,竟開始吐血。這給我們嚇得,連忙趕去他房裡。
我們一進去,看到地上一灘鮮紅的血后,嚇了一跳。
郁東識說:“嗬,這麼多血啊?”
看去,見左悲奇臉色發青,嘴角還殘留有血跡,一副將死的模樣。
潘老娘忙給他診脈,“唉。”
郁東識問:“大娘,您這嘆氣算怎麼回事?他,他還有救吧?”
“回天無力。他本就體質虛弱,又多日來奔波耗費血氣,加上思慮過度,怕是……說句不中聽的,他能活到今天,就已經是老天爺開恩了。有些事強求不來的。知陶,再去給他熬點湯藥吧。”
知陶怔怔地應下。
眾人相繼離開后,孫萬給我跪下磕頭,哀求說:“求求詹姑娘,救救我家老闆吧。詹姑娘你本事通天,肯定能有什麼辦法的。”
我忙扶他起來,“你快起來,如果有辦法,我肯定會救你家老闆的。只是,你也聽潘老娘說了,這事實在是沒辦法了。”
郁東識拉着他起來,“是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你老闆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肯定是想救他的。但我們又不是神仙,這事我們無能為力。”
“不會的,你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一定有辦法救我們老闆的。左家,就只剩下老闆一人了,他一死,左家可真就滅亡了。”
“唉,不是我們不想救,而是要救你老闆,只能一命換一命。總不能為了救你老闆,就害死知陶吧?”
“什麼?”孫萬一驚,“這和知陶姑娘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