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下來，龔爺臉色黑得跟塊煤炭似的。
而後，鬼婆又走到凜道人身旁，“嘖嘖嘖，你們果然是一路人，手上的殺孽太多，身上背負的人命太多，將來到陰曹里去，是要下油鍋炸的。我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黑心腸的人，從裡到外都是黑的。你們這群人，地獄的大門，遲早會為你們打開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龔爺那伙人硬是沒敢吱聲。
我好生疑惑，明明她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怎麼又能一眼看出龔爺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呢？她看得也太准了吧？
說著說著，她突然大笑起來，“你們來了就走不掉了，你們毀了南境，南境也會毀了你們的。你們一個個的……”
她笑聲尖銳，令人聽來毛骨悚然。
在場的人噤聲不語，全都看向她，好奇她是什麼人，又為何會出現在南境，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她痴痴地笑着，驀然抬頭看向我們這邊，她定住了下，隨即跌跌撞撞地朝我們這邊走來，像是喝醉了。
見她走近，我們幾個不由得縮了縮身體，不斷往後退。儘管她什麼也沒做，可單憑她那些話，還有她異常的舉動，足夠讓我們心生恐慌的。
她走過來后，先是整體打量了我們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這群人很好，很乾凈，手裡沒有血，身上也沒有冤魂。”
她先是看了看宿吳子，並沒有說什麼。
緊接着，她走到知陶身邊，把雙手搭在知陶肩膀上。這給知陶嚇一哆嗦，我們也捏了把汗。不過見她沒有害人的意圖，我們便以靜制動，看看她會說什麼。
她收回笑容，低頭認真地看着知陶，乍然來了句，“你不是人。”
在場的人，包括知陶，都愣住了。
郁東識小聲嘀咕說：“她是在罵人嗎？”
鬼婆雙眼注視着知陶，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人，本是靈物，為什麼要強行做人呢？這會毀了你的。”
知陶一臉的茫然，沒說話。
“你不該放棄多年的修行來做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知陶哪裡知道她說的什麼，更不知該怎麼回答。
眾人都覺得她說的話莫名其妙，可我卻聽出了其中意思。潘老娘說過，知陶的前世極有可能是蝴蝶彩兒，如今她又這樣說，莫非真的看出什麼來了嗎？知陶真是彩兒嗎？
鬼婆又問：“這樣做，值得嗎？”
這徹底把知陶給問糊塗了，人很無措。
鬼婆沒有再追着知陶問，她走了幾步，看了看左悲奇，說：“你很可憐。你什麼事也沒有做過，卻要背負先祖犯下的錯誤，你的詛咒，終會在你身上結束的。只是等那時……”
她忽然看向知陶，眼裡竟有了憐憫之色。她繼續對左悲奇說：“解咒之日，便是你痛苦的開始了。有些事，想做就去做吧，不要徒留遺憾。”
我看得出來，她是能一眼看出我們這些人的來歷身份，甚至還能看到我們的未來。她到底會是什麼人？
而後，她看向郁東識，突然語氣變得暴躁，“你不該來到南境的！”
這給郁東識嚇一跳，他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