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懷希冀地看着她，倘若連她也不知情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問誰去了。南境這麼大，我們又找了許久，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她問：“你是孤黎族的人？”
我點點頭，“算是吧，我母親是孤黎族的人。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到孤黎族的。您一直生活在南境，孤黎族也在南境中，您聽說過嗎？”
她沒有回答，而是低頭擺着零星的炭火，把炭火擺成一個類似於八卦的圖案，說：“同在南境中，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孤黎族的存在。”
我欣喜地問：“真的，您知道？”
她說，在她年幼的時候，她父親曾告訴過她，在南境中，除了住着他們青人，還住着一個極其隱秘的氏族，叫孤黎族。
青人和孤黎族是有來往過的，但來往並不多。而且就只有青人首領才知道孤黎族的存在，其他青人是不知情的。
後來，她父親帶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和一個從未謀面的老婆婆說話。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在分別之際，那個老婆婆還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父親告訴她，青人和孤黎族同是住在南境中的鄰居，但孤黎族比較特殊一點，絕不能讓外人知曉，否則會給孤黎族帶來災禍的，要她好好守護這個秘密。
她乖乖應下。後來等她長大，某一次和族人外出，去到一個從未涉足過的地方，遇到了幾個年輕的採桑女，採桑女的穿戴和她幼年時看到的那個老婆婆，是一樣的。
那是她最後一次遇到過孤黎族的人。
她並不知道，孤黎族為何如此神秘，為何見不得人，為何難以尋找。不過她遵循她父親的教導，把孤黎族的秘密藏於心底，從未和別人提起過。
我有些失望，“所以您也不知道孤黎族在哪嗎？”
她說：“我活了大半輩子，只見過兩次孤黎族人。我父親帶我去過，但那時我還很小，根本記不得路。至於我遇到那幾個採桑女，本是巧合。我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孤黎族在哪呢？倘若知道，孤黎族也不能隱藏這麼多年而無人知曉了。”
知陶安慰我說：“你放心，我們總能找到的。”
鬼婆問：“孤黎族的人極少外出，從不和外人婚配，你母親……”
我說：“我也不清楚，她應該是私自出來的。”
“我雖然不知道孤黎族在哪，但我能幫你知道。”
“幫我知道？怎麼幫？”
她指了指炭火，“流火指路。”
“流火指路？”
她解釋說，流火指路，是他們青人獨有的巫術，可以幫迷路之人找回家鄉。她讓我把手掌放在由炭火圍成的八卦圖的中間。
郁東識說：“啊？這炭火火勢雖然不大，但把手放進去，會被燙壞的吧。您這個辦法，能行嗎？”
“可以的，把手放進來吧，不會燙的。”
我遲疑了下，還是小心地把手放入炭火中。說來奇怪，明明炭火很多，我居然感受不到半點炙熱，只覺得暖暖的。
鬼婆在空中比劃着什麼，只見炭火上忽然冒出淡青色的火焰來，把我的手給包圍住，甚至我手上都冒有火焰。
知陶見我淡定得很，問：“你不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