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東識還未蘇醒,竺婆婆便找到我,說要我主持一場祭祀。
“祭祀?什麼祭祀?”我問。
“你還記得那晚你初來時,你所在的那個地方嗎?”
“記得。”我回想起那個木台,確實像是祭祀之地。
不過我不明白,祭祀一般最多都是一年一回的,怎麼孤黎族不單要在外面祭祀,在族內也要祭祀嗎?
竺婆婆說,那個地方叫祖台,供奉着彩鳥和星盤。這二者,是孤黎族的聖物,傳說孤黎族人能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便是因為彩鳥的青睞和星盤的護佑。
孤黎族世代供奉着彩鳥和星盤,十年為一大祭。
祭祀的內容,其一便是召喚出彩鳥,只有召喚出彩鳥,使其散發出祥瑞,孤黎族人的能力才能繼續保持。其二,便是轉動星盤。星盤關係著整個孤黎族的命脈,使其轉動,方能護佑。
而這兩件事,唯有楓氏人才能同時完成,其他人一般很難召喚出彩鳥,更難轉動星盤。自我母親離開孤黎族后,將盡二十年間,都沒人再能完成這場祭祀。
在我來之前,這場祭祀是由茶白主持的。然而她已經主持了好幾次,次次都無法召喚出彩鳥,更別提轉動星盤了。
聽罷,我若有所思,怪不得初次見到茶白時,她一副剛哭完的模樣,想來是在為祭祀發愁。
竺婆婆又說:“從你母親走後,期間兩次祭祀祖台,始終完成不了,茶白更是耗費自身心血。而你,你完全不知道祭祀事宜,單單是站在那祖台上,便能召喚出彩鳥和轉動星盤。”
“這,這或許只是偶然呢?”我說。我還是始終相信我沒那麼大的能耐,哪怕我有着和我母親一樣的能力。
“不,不是偶然。這是你作為楓氏後人的使命。”
“那需要我祭祀什麼?還是祭祀祖台嗎?”
“不是,是另一個祭祀,薄日祭。”
“薄日祭?”我聽茶白提起過,似乎是個與眾不同的祭祀。
“對,薄日祭。你同意的話,大巫祝會親自和你說明的。”
我想着他們幫了我那麼多,我是時候回報他們,便點頭應下了。
聊着聊着,我總覺得我好像還有什麼事沒做,直到抬頭瞧見天上繁星,一拍腦袋,忙問:“呃,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別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竺婆婆說。
“就是我的一個先祖楓星遠,他可曾留下什麼信沒有?”
“這個我不清楚,論理這事,應當問你的上一代人。偏楓氏斷代快二十年了,無人繼承。不過楓氏所留下的遺物,包括你母親的東西,都在你家裡。”
“我家裡?”
“對,就是你和你朋友現在住的房屋。”
我一聽,趕忙跑回去。
孤黎族的房屋,和外界的相似,都是以木材建造,就是簡陋了點。我如今所住的房子,靠近山坳,是由小小的幾間房間組成,圍成一個半圓的形狀。
我們六人住在那,只用了三間房,還有一間是鎖起來的。我以為是族人的房子,就沒敢亂動,沒想到原來是我自己的家。
回到住處,我開始翻箱倒櫃找信。我有預感,楓星遠這第二封信,會很重要。
知陶問我:“你找什麼呢?”
我邊找邊說:“信,楓星遠留給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