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斷地看着眼前的場景,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本是零碎的,這時候,隱約構成了一副遙遠的畫面,是關於這片花海。
只有我留在原地,郁東識他們幾人早就走入花海中,他們臉上掛着笑容,邊走邊撫摸着手下的花兒,說說笑笑的。
我看着他們流連在花海間,只覺得無比熟悉,特別是腦海中的畫面,也隨着清晰起來。我迫切想看清楚這畫面,偏越是想,我的腦袋卻一抽一抽地作疼。
我不得不撐着腦袋,眼睛仍直直看着這片花海,許是過於疼痛,導致我出現幻覺了。
我看到郁東識他們,竟變成了幾名妙齡少女,遊走在花海間嬉笑,她們迎風而走,宛若人間精靈。
微風吹拂着她們及腰的長發,她們攜手同行,往前走去,時不時還回過頭來。只是她們若近若遠的,我只能大概看清她們的身形,看不清她們的容貌。
“尋音,你怎麼不過來?”是郁東識在喊我。
這一喊,讓我從幻覺中回到現實。我整個人獃獃木木的,看着花海,看着郁東識他們幾人,忽然迷失了自己。奇怪,我彷彿能看到過去。
郁東識跑過來,“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對勁。”
我搖搖頭,”沒什麼。”我剛才竟然把郁東識他們看成了幾名少女,難不成,是我對那花靈太好奇了,才導致出現的幻覺?
我深入花海中,痴痴地看着周遭,這裡很美,美中又帶着莫名的蒼涼,因為這裡四周被群山環繞着,沒有出路。
知陶問:“這裡開着那麼多花,為什麼會叫芒荒的?我還以為是個很荒涼的地方,沒想到如此絕美。”
左悲奇也說:“是啊,我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壯觀的風景,這片天地太獨特了。”
郁東識說:“這裡美歸美,可惜沒有生氣,連只蝴蝶蜻蜓也沒有。”
他們都議論着,唯有我,痴看着隨風搖晃的花枝,想到幾百年前抵擋天劫的花靈,還有無數的壽天童女,她們都喪命於此。
“這裡什麼也沒有,不是說有魂魄嗎?”郁東識發問。
“肉眼是看不到魂魄的,何況現在又是白天。”知陶說,“不過,真的會有什麼花靈嗎?”
“南境連石頭都能成精,花成精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就是不知道,是否真有什麼天劫,如果有,那南境也太多災多難了。”
我行走在花海間,彷彿能感知到當日,那八名花靈抵擋天劫時,場面有多悲壯。
郁東識又說:“唉,這裡是美,可一想到不知有多少可憐的孩子命喪於此,就太可嘆了。尋音,當真不能阻止他們選什麼壽天童女嗎,太殘忍了。希蘿那樣恨孤黎族,他們還沒吸取教訓嗎?”
我無奈搖搖頭,“沒用的,他們說如果沒有壽天童女的魂魄繼續抵擋天劫,天劫便會降臨在南境中,到時候生靈塗炭,誰也躲不過。”
他們幾人是不大相信所謂的天劫,孫萬問:“那為什麼孤黎族不選擇搬離南境呢?何必白白斷送性命。”
知陶說:“孤黎族好不容易才尋得眠澤這樣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不會輕易搬離的。他們世代居住於此,早已習慣了。想得到,自然得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