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追宴說:“我猜測,他必定是派人暗中時時觀察着我們的舉動,我們找不到他,他卻是能找到我們的。”
“那我們要怎麼做?不交出長生人的話,他估計是不會露面的。”
“再去南境看看吧。”
我們又打道去往南境,再次走入那孤寂冷清的林中。我可以細微感受到這裡一草一木的變化,雖依舊生長着,葉子也綠,可這份綠意中,帶了份萎靡。
我絲毫感受不到這裡的蓬勃生氣,只覺得這裡漫布着死氣沉沉的氣息。南境氣數被改,靈力被奪一事,對這裡的生靈而言,是一場歷時漫長的浩劫。
我想不明白,伏堯為何要奪走靈力,他也是靠靈力支撐的,他也是南境的一份子,倘若南境毀了,他自然也毀了。奪走靈力,這對他來說,害人又害己。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是說,他為了剷除孤黎族,連自己也可以不顧。不過轉念想想,他已然是魔了,南境滅亡了的話,他完全可以再去別的地方。
那他把奪來的靈力放置在哪裡呢?難不成是等把除掉他后,南境靈力便會恢復?
“你們族中的那個魔頭伏堯,你們可有法子對付?”項追宴問道。
“還沒有,他太厲害了,族中大巫祝和三個長老被他所傷,也命不久矣了。”
這些日子以來,我都一個人悶着想事,總是心事重重的。郁東識不在,我也不知道該和誰說,因為我身邊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現在他問起,我便一口氣把自己的煩心事說來。
他認真地聽着,眉頭緊鎖的,像是也為我的事犯難。他說:“那如今孤黎族,就這樣交到你手裡了?”
“差不多吧,大巫祝和幾個長老再不能主事的。剩下的兩個長老又比我小,術法也不及我,族中的事,就只能由我來負責了。”
“可你也還小啊,怎麼擔得起這些。”他憂心忡忡地說著,“唉,不過這是你生來便有的責任,無法逃脫的,就是辛苦你了。”
我苦笑着,“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不如這樣吧,等救出人,我們便聯手對付那伏堯。”
“不行。”
“為什麼?”
“呃……”
他看出我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插手此事,是怕我們受到傷害。可尋音吶,我們也怕你受到傷害。你雖有常人所不及的術法,偏你太年輕了,沒有任何經驗,單憑你一人之力,怎麼能除得掉那個伏堯。”
聽他語重心長地和我說來,我到底還是沒忍住,淚水溢上眼眶。怕他察覺到,我活生生給硬憋回去了,說:“我知道的。”
我們走着走着,我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項叔,附近好像有人。”
他放慢腳步聽着,“是,我們先別出聲。”
我們聽着腳步聲愈發近了,便到草叢裡躲着,看看來者是誰。
過了會後,只見前方跑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因着跑得又快又急,不慎被絆倒在地,頓時哇哇大哭。
我瞧了眼,見那身影有些眼熟,就小心地走出去,發現那身影居然是顏兒!我驚着說:“顏兒?”
顏兒正哭得厲害,一聽到我的聲音,獃獃地看向我,愣住了,“尋音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