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長生人的生活,五百年的光陰,使得他們早已麻木了。他們既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更不用擔憂生老病死,他們唯一要擔憂的,便是該怎麼消遣這漫長的歲月。
為了消耗時光,他們和原先未進入南境時一樣,去勞作,採桑織布,把空無的洞穴,打造成一個舒適的居所。
項追宴問:“那他們是如何成為長生人的?”
我也好奇這點,還有在進入南境之前,長生人又活了多久。
郁東識說,這事長生人沒有提起,他只知道長生人活了有上千年。
長生人在五百年前選擇遷入南境,為的是躲避世人,當時他們已經暴露身份了。
世人知他們的血能使人長生,因而上至天家貴胄,下至尋常百姓,都去尋找他們的下落。在當時,朝廷甚至還頒下指令,凡能尋得長生人者,封官重賞。
一時間,長生人成了天下的焦點。世人不論是為了獵奇,還是為求長生,又或是為了討賞,都瘋狂地尋找長生人的下落。
長生人為自保,萬不得已之下,只得四處躲藏,躲入那人跡罕至的地方中。
機緣巧合下,長生人發現了南境這個絕佳躲藏的地方。他們深入南境中,誰料遇到了孤黎族,落得個囚禁的下場。
長生人躲得過世人,卻沒能躲過孤黎族。
“人人都羨慕長生人能長生,不用經歷生老病死,勝似神仙。可誰又能懂,長生人因為長生,有多煎熬,他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人世間本就苦,尋常人經歷百年便到頭了,而長生人,看不到盡頭。”郁東識感慨道。
“他們真的死不了嗎?”我問。
“嗯,任何刀槍毒藥,能殺死人的東西,都殺不死他們。他們也試過自己了結自己,但都不行。不管他們還願不願意繼續活着,他們都死不了。長生,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可怕的。”
我們唏噓不已,原本覺得長生人永生不死,過於神奇了。哪裡想過,長生之下,需要承擔的是無盡的孤寂,這是何等的折磨啊。
“哦對了,還有件事。他們和我說,我並非是第一個發現他們的人。說是在幾十年前,同樣有個年輕人發現了他們,還答應要救他們出來。可後來,那個年輕人卻再沒來過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的,我問:“幾十年前?長什麼模樣?”
“說是長得很高大魁梧,二十來歲。”
我細細琢磨着,能發現冥生口並且能進入洞穴中的,應該不是外人,難不成是孤黎族人?那更不應該啊,是孤黎族人的話,估計不能活着出來。
宿吳子說:“當下事態愈發嚴峻了,我們需得抓緊時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先解決靈力一事,其他事暫且緩一緩吧。”
我們連連應下。
……
接下來的時間,宿吳子和項追宴奔波於眠澤一帶,試着去尋找靈力匯聚之處。我仍留在眠澤,族中有許多事要我來處理。
至於郁東識,我察覺他這陣子過於憔悴了,便請宿吳子給他看看。起初他是不願的,說自己無事。在我的堅持下,宿吳子還是給他看了,說是勞累過度,讓他好好休息。
他便留在家裡休養,哪也沒去。
轉眼間又到了壽天童女前往芒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