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話,猶如晴天霹靂,轟然劈在我身上,令我無法承受。原來他早就對郁東識下手了,只是我到現在才察覺,太遲了。
他又道:“你或許不信,認為我是一派胡言,但你可以試試,殺了我,看你那朋友還能不能活着。我沒猜錯的話,你那朋友,該是你的情郎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回,要如何抉擇?還有……”
他大手一揮,旁邊便出現被綁的希蘿,她從頭到腳都被綁住,連嘴巴也給堵上了。
我一驚,“你為什麼要綁她?”
“哼,倘若不是你教唆她,讓她背叛我,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背叛?”
“本來她只會忠於我,忠於仇恨的。可你的出現,讓她的意志動搖了”
“你快放了她!她只是想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這有什麼不對?她是人,不是魔,憑什麼要和你一樣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中?”
“憑什麼?憑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別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想誰也拯救。有擔心她這閑空,還不如想想,是你死,還是你的情郎死?還是說,你會像我的親姐姐一樣,為了所謂的正義,要大義滅親。”
說完,他一揮手衣袖,連同希蘿一同消失了。
我看着空蕩蕩的荒林,茫然不知所措。
昨晚的夢境,到今天的遭遇,似乎現實比噩夢更加可怕。噩夢醒了便不存在,可現實發生的事,就發生了,再挽回不了。
我踉踉蹌蹌地走在路上,如同傀儡般,迷失了方向,也沒力氣前行。此刻我只想慢慢地走着,最好走不到盡頭,我不願回去眠澤中,不願面對郁東識。
我已然是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回郁東識。我幽幽地抬頭望天,“母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到眠澤中,已是傍晚。
小典迎了出來,說:“以初阿姐,你可算回來了,千長老知道阿東阿哥是怎麼一回事了。”說完,他就拉着我進去。
看到郁東識仍是昏迷不醒,並且唇色發紫,瘮人的黑色紋路佔據了他大半的肌膚。他這樣,可謂是體無完膚了,哪裡像個正常人。
但我不明白的一點是,伏堯說他自己就是郁東識,郁東識就是他,這是什麼意思?
千長老守在郁東識床邊,說:“唉,以初,這事,你要做好準備。”
我說:“您老儘管說吧。”
“阿東這是被心魔侵蝕神智了,他現在的狀態,是半人半魔。”
這話一出,我癱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怎麼,你看出來了?”
“我去問過伏堯了,是他早先就吸食了郁東識的元陽。還說,他就是郁東識,郁東識就是他。”我把事情道來。
“我多少也料到了,南境中,就獨他一個魔了。”千長老推測說,伏堯為魔,自身重極陰氣。而郁東識元陽至純至極,伏堯吸取郁東識元陽的同時,把自身的陰氣渡給了郁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