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樣？”顏兒探頭瞧了瞧那些孤墳，“她們都死了嗎？”
“嗯。”
“按照以往的規矩，我以後也會在這裡的。但以初阿姐你為什麼會說，不用我們做壽天童女了？”
“因為我發現，先祖騙了我們。南境沒有天劫，更不用你們抵擋。”
“先祖怎麼會騙我們呢？”
“我們都沒有見過先祖，也不知道先祖為什麼會騙我們，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們的確是被騙了。我們不用再選出人來做壽天童女，你們也不用被祭獻了。”
“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徑自上前去，看着手裡的信封，然後又再看看這一座座孤墳。
先前我還想不明白，既然長英華落只是一個謊言，那壽天童女存在的意義會是什麼？族中那麼多祭祀，唯獨長英華落最為重要。
我想，先祖之所以編造出南境有天劫這個謊言，可謂是良苦用心，為的是能讓後人代代都獻出壽天童女。
但先祖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
還有，先祖對長生人做了陣法，讓長生人永世困在地下洞穴中無法逃離。可我知道，再厲害的陣法，也無法維持五百年之久。
本來這兩件事，我覺得不會有任何關聯的。偏長生人少女就是花靈的原型，而壽天童女是因為花靈才存在的，這二者，似乎多少存在着細微的聯繫。
直到今天看到郁東識在信中所寫，我頓時想明白了，壽天童女的存在，是為了鎮壓長生人，維持當初先祖做下的陣法。
畢竟長生人殺不死，只能囚禁。
想到這，我不緊心下生寒，先祖和長生人究竟有什麼恩怨在，竟然可以為了長生人而獻出後人性命。
就算是天大的恩怨，在他們那代人也該結束了啊，為什麼要將這份恩怨延續至今？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長生人，還要葬送多少的壽天童女？
“以初阿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呢？”顏兒搖着我的手問。
“嗯？”
“我們不做壽天童女的話，先祖會不會怪罪我們啊？”
“那你們做了壽天童女，恨不恨先祖呢？”
她低了低頭，“嗯，雖然大人們常說要尊敬先祖，不能對先祖不敬，但我阿母曾經告訴過我，做人要誠實，不能說謊。所以，我會埋怨先祖，想不明白先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就對了，先祖不是聖人，也會犯錯的。他的錯留到了現在，我們是該繼續他的錯誤呢，還是要改正錯誤呢？”
“當然是改正錯誤了。”
我點點頭，“長英華落就是先祖犯下的錯誤，我們後人不必再繼續下去。不僅是你不用做壽天童女，以後誰都不用做的。”
我們轉身回去眠澤。
走在路上，我默默想着，沒有壽天童女的維持，長生人身上的陣法應該會變弱的。但要把他們解救出來，這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