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來到張瓊的庭院。
張瓊此時的狀態倒還不至於躲起來哭,但也差不多,整個人失魂的坐在庭院假山湖水之間的石亭裡,就好似一尊雕像。
這庭院的規格不小,趙凡打量著庭院內的布局,淡淡一聲:“這可能是張府之內最奢華的庭院,張瓊能住在這裡,足以說明他曾經在張氏一族的地位。”
“可惜,他沒腦子!”
“若他不是親子,若他不是張家主眼中最合適的繼承人,又如何夠資格住在這座庭院裡。”
趙凡嘀咕著,腳步朝著張瓊靠近。
瑤兒和楊陸也是和趙凡一樣的想法。
雖然他們沒有見識過張府其他庭院的模樣,卻也是見過林氏一族、倉氏一族的庭院,遠沒有這座庭院氣派。
“張瓊,你的待客之道,還真是讓我感到新奇啊。”趙凡來到石亭,微笑說道。
張瓊渾身一顫,才發覺到趙凡來了。
他趕忙起身,拱手:“趙公子,怠慢了,您,您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讓人給您安排。”
“不必了。”趙凡道:“你不用勉強自己。”
張瓊歎一口氣:“哎,想必,趙公子已經聽說了關於我的事情。”
“嗯。”趙凡點頭。
張瓊道:“其實,我是不是張氏族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病情每況愈下,他卻不願再見我……”
張瓊不由的哽咽幾分。
對於他來說,能活著從繁城的大牢裡出來,已是天大的幸運,所以他並沒有其他更多的奢望,也沒去想過自己一定要成為張氏之主,自然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張錚對他的態度。
趙凡問:“你有想過,你爹為什麼不見你嗎?”
張瓊重新坐回到石亭的椅子上,“二娘說,爹還沒想好如何見我,或許,我爹是以為我回來的目的在於家主之位。”
“我非張氏族人,主位自然不該給我,我爹或是怕我不肯,怕我怪他。”
張瓊低下頭,一臉的哀情。
趙凡淡笑:“沒想到,你還挺天真的。”
張瓊皺眉:“趙公子這話何意?”
趙凡聳聳肩,“我就隨便說說,我隻是覺得,你都沒有見到你爹,純粹是聽你二娘說了一句,你就在這裡胡思亂想了。”
“你就沒想過,也許是你二娘在騙你?”趙凡問。
張瓊搖頭:“我自小就是二娘帶大,二娘待我如己出,又如何會騙我?”
趙凡道:“所以我說你挺天真的。”
張瓊眉宇皺得更緊,他有一絲不悅。
雖然他萬分崇敬趙凡的實力,但此時他心情低落,心間更是壓抑,處在最不理智的時候。
“趙公子,這話不好這麼說,二娘待我如何,我最是清楚,您何必詆毀二娘。”張瓊道。
趙凡聽此,沒說話,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瑤兒。
“聽見了嗎?這就叫做‘添亂’。”趙凡道。
瑤兒鼓著小臉。
趙凡繼續道:“不是你好心,就一定能辦好事,人家不領取,你再好的心思也是添亂。”
瑤兒明白這意思,忍不得走上前,氣憤道:“張將軍,你二娘在騙你,他們在篡改你的血緣身份,你肯定是張家主的親兒子,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以為你自己不是張氏族人,讓你退出家主之位的爭奪。”
瑤兒說話是不會拐彎抹角,想什麼就直接說什麼。
張瓊神情一緊,更為不悅。
“胡說八道!”
“這張府之內何人要與我爭家主之位?除了我二弟之外,其他皆為庶出,如何會有爭主位一說?”
張瓊激動幾分。
瑤兒道:“那就是你二弟啊,他要跟你爭,所以篡改你的血緣身份……”
“荒唐!”張瓊沒等瑤兒說完,就厲聲打斷:“二弟與我從小一同長大,他為人忠厚老實,從不計較得失。”
“小時候,彆人欺負他,我幫他報仇,你們猜猜他如何說?”
張瓊問著,眼眸狠狠盯著瑤兒。
瑤兒被瞪得有一絲慌亂,主要是感受到了張瓊的氣憤。
“他,他怎麼說?”瑤兒問。
張瓊道:“他說,沒有人欺負他,他們隻是在鬨著玩,不是在欺負他!”
“他明明被欺負了,卻還要袒護著欺負他的人,你們說說,我二弟這樣忠厚老實之人,怎麼可能會陷害於我!”
張瓊不相信瑤兒所說,張牧所演繹的兄弟情深,早已經刻印在了他的思想裡。
瑤兒聽得張瓊這番話,小臉漲紅,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趙凡笑道:“行吧,既然你認為你二弟是好人,你二娘也沒有騙你,那就這樣吧,我們也要跟你辭行了。”
張瓊聽此,收起了自己不受控製的氣憤表情。
“趙公子,實在怠慢了您,能否請您告訴我,您接下來是要去往何處?是要去青城?”張瓊問。
趙凡點點頭。
張瓊道:“好,待過些日子,待家父,家父……我遲些日子再去青城尋趙公子。”
“沒這個必要吧。”趙凡道。
張瓊拱手:“有這個必要,我張瓊已是決議要追隨趙公子,往後趙公子去哪,張瓊便去哪。”
趙凡再一次不言語,回眸看向楊陸。
楊陸也是越來越懂趙凡的肢體語言,上前一步對張瓊說道:“張將軍,你並不信任我師父,又何必說什麼追隨之事?”
張瓊趕忙擺手:“我如何會不信趙公子,我自然是信趙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