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皇帝說話是死罪,但瑤兒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的情緒處在一種仇恨的狀態下,猶如心間一隻猛虎衝破牢籠,欲在瘋狂的時刻,如此,莫說是她根本不懂對帝王的禮節,哪怕她懂,她此時也仍會打斷赤炎說話。
當然,赤炎對瑤兒打斷他說話,也是絲毫的不在意,畢竟,他就是為了刺激瑤兒的情緒,就是想看到瑤兒進入仇恨狀態。
瑤兒越激動,越打斷他的話,他便是越高興。
“木音,你是個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你去冒險啊,雖然我原本確實想拜托你去趙凡那邊盯著,但現在想想,讓你去趙凡那個偽君子身旁,實在太過冒險。”
“曾經趙凡坐在戰神殿上,道貌岸然,表麵一副為天下之憂慮的模樣,但實則,我們都知道他為了突破道元境而不折手段。”
“當年你師父就在戰神殿裡為她栽種藥草,你師父對此是最為清楚。”
赤炎把話題拋給了金蓮。
他可不能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總得拉上金蓮,讓金蓮配合他一塊唱這出大戲。
金蓮也是無可奈何,隻得言道:“趙凡對道元境確實癡迷,為此,他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是殘害人命的手段,也要磨煉出突破道元境的方式。”
“師父……”瑤兒看著金蓮:“為,為何您之前不告訴我這些?之前在北王宮前的時候,我看到您給他下跪,聽到您在他麵前的卑微言語……”
瑤兒說到這,眼眸間泛動起淚光。
她覺得金蓮實在太過委屈。
尤其是聽到赤炎說,金蓮以前給趙凡栽種草藥的時候,瑤兒覺得金蓮特彆的委屈。
堂堂北洲藥尊,居然隻能種草藥……瑤兒無法想象。
“師父,我曾問過您的,您,您為何當時不告訴我實情,還遮遮掩掩而去啊……”瑤兒眼淚劃落。
金蓮神情繃勁。
給趙凡下跪!
這種事情實在不應該在赤炎麵前提起,但瑤兒是無心所言,順嘴就說出來了,金蓮也沒法阻止。
“你與趙凡的關係親密,為師不願壞了你的情緒。”金蓮道。
“師父……”瑤兒徹底了哭了。
赤炎斜過眼眸,瞥了金蓮一眼。
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含義,已是表現的非常明白。
赤炎道:“木音,不要哭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讓那趙凡付出代價。”
“我聽聞,你們明瀾書院兩度遭到趙凡的毒手,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們明瀾書院報!”
赤炎宣誓一般。
瑤兒回過眼眸,跪落,也同發誓一般的說道:“陛下,請讓木音前去潛伏在那趙凡狗賊的身邊,木音雖是無力擊殺那趙凡狗賊,但也一定會儘綿薄之力。”
赤炎聽此,停頓。
這是故作思考的表演。
片刻後,他像是下定決心,言道:“好,既然木音藥師有此之心,那我也就不再多說。”
“但你千萬記住,若是那趙凡對你有半點起疑,你必須撤離。”
赤炎關切道。
瑤兒拱手:“是,多謝陛下!”
赤炎繼續道:“隻要知道趙凡何時渡劫,我便能擊殺那趙凡!”
“嗯,木音不會辜負陛下的囑托,定會查出那趙凡狗賊的渡劫時候。”
瑤兒徹底陷入到赤炎布置的迷魂陣中。
隨後,瑤兒回到自己的庭院,簡單收拾一些行禮之後,他就踏上了前往丘嶺城的道路。
赤炎告訴瑤兒趙凡在丘嶺城,步行而去的話,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如此,瑤兒第一次挑戰騎馬飛奔。
過去她倒也騎過馬,但沒有騎馬奔跑過,這一回她是真的拚了,坐上馬背,就完全不顧顛簸,一路狂奔。
“你這徒弟,我喜歡啊,是一個好孩子。”
赤炎在看到瑤兒離開之後,淡笑著對金蓮說道。
金蓮內心五味雜陳,但嘴麵上,還是要挑赤炎愛聽的話來說。
“陛下能看得起木音,實乃木音三世之福分。”金蓮道。
赤炎輕輕上揚嘴角,突兀的幽冷幾分道:“有必要的,她可能比你更適合做北洲藥尊。”
金蓮聽此,渾身一顫。
她知道赤炎這是在警告她,顯然是對她在北王宮前給趙凡下跪的事情不滿。
“金蓮,你永遠不要忘記,你是我大翌帝國的北洲藥尊,是我帝國的八大聖尊之一,你的身份,除了需要向我下跪之外,就無需再向任何人低頭。”赤炎道。
金蓮拱手:“金蓮知罪。”
“下不為例。”赤炎道。
但隨即他又冷笑起聲,改口道:“不,沒有下一回了。”
“趙凡必須死,我相信你的這個徒弟,能助我擊殺趙凡,哈哈……”
赤炎笑著,身影漸漸透明,直至消失。
他來明瀾書院,目的就是要誘使瑤兒去做間諜,現在,大局已定,他隻需等著瑤兒傳回信息即可。
金蓮在赤炎消失之後,整個人都癱軟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木楞。
此時此刻,金蓮覺得自己太過失敗,完全成了赤炎的牽線木偶。
而這一切失敗的根源,便是從她背叛趙凡開始!
“瑤兒,為師無能,保護不了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你重走為師的老路,重走這條,注定後悔的道路!”
金蓮喃喃,自言自語。
……
丘嶺城。
趙凡進入深度修煉已有三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