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確定要以造謠的罪名起訴這些人嗎?”
官律師看著三張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字,皺著眉頭問,畢竟當今社會還不曾見過有人會起訴這麼多造謠者的。
雖然也有大規模的造謠導致被造謠者受傷害的案例,但普遍被造謠者隻會選擇造謠比較狠的那幾個起訴。
像夫人這樣無差彆的起訴,可能是他從業生涯裡第一次見到。
薑綰綰漫不經心的抬眸。
“你是覺得這些人太多,起訴起來很麻煩,光是起訴狀寫起來就要很長時間是嗎?”
明明夫人的聲音沒有太大起伏,可官律師還是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多嘴了。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蔑視了夫人。
“是我多嘴了,我隻是覺得……”
薑綰綰挑眉,起身放下手裡的杯子,踱步到他麵前,指著紙上的一個人名,隻短暫的想了兩秒。
“這個人,田家其,在貼吧上看到我裸照後就開始大麵積的散播,並配上莫須有的標題,例如:清冷女神竟在我胯下求饒,還有一個標題我記得是:北城生物競賽第一名女學霸,賣批隻要三百塊。”
薑綰綰麵色平淡的又指向另一個人名。
“這是個女孩,年紀比我大兩歲,貼吧上的性彆卻是男,她在我的照片上用紅筆寫下我的名字,眼睛上寫著兩個大字:‘賤貨’。”
女孩的語氣依舊毫無波瀾,她站在官律師的身側,聲音明明很溫柔,卻如同一把利劍插進他的耳膜,他瞪大了眼盯著桌麵,豆大的汗從鬢邊劃過。
“並且我偶爾間從朋友口中得知,這樣的一個女孩在北城大學是名副其實的佼佼者,是老師喜歡的好學生,可是這樣的一個好學生背地裡卻在霸淩著一個農村來的同學。”
薑綰綰俯下身,手掌按在桌麵上支撐著身體,她麵無表情的盯著官律師,聲音上揚。
“他們仗著貼吧沒有實名化,肆無忌憚的宣泄著自己的邪惡,而你現在竟然嫌麻煩,想替我放過他們。”
“他們的每句話我都看見了,每張照片上用紅筆標記的臟字都刻在了我的記憶裡,他們肆無忌憚的僅憑幾張照片就將我定性成妓女,在我麵前仿佛他們是一個巨大又堅不可摧的整體。”
“他們以為流言會打敗我,幼稚的認為法律的武器會因為他們人多而寬大處理。”
“但是他們忘了,我不是膽小者。”
薑綰綰捏起那三張紙,在官律師戰戰兢兢的神經下,慢慢的推回到他的眼前。
“我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給他們上一堂寶貴的課,我隻是將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人交給了你處理,交給了法律處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最後兩個字,薑綰綰放慢了語速,官律師抬頭便看儘了她眼裡的冷漠和涼薄,他猛的一顫,後背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