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
但“聶風荷”這個名字一出。
連不少貴胄太太們都忍不住湊上來,想要觀摩一二。
這極大滿足了君奶奶的虛榮心。
她大手一揮,讓林媽打開檀木盒,給大家仔細觀摩欣賞。
“嘶,君家大小姐果然有眼光,不像某些鄉下出來的野雞,怕是連聶風荷大師是誰都不知道吧。”
“這繡功精絕,不愧是蘇繡之神聶風荷的收山之作,可惜她不再繡了,要是她有個徒弟繼承她的手藝就好了。”
“太美了,這居然是蘇繡中難度最大的雙麵繡,正麵是聶風荷最擅長的荷花,夠經典,背麵竟然繡著林間小鹿,寓意福祿安康呀!
君家小姐實在有心。”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性子急,誰願意熬個好幾年去學一樣隨時會被機器取代的技術啊,何況這蘇繡精細著呢,稍有不慎就容易繡壞,一般人還真沒那耐性!”
“蘇繡雖是非遺,但可惜越來越少的人能欣賞到它的美,現在大家都關注時尚潮流的國外大牌衣服,哪還懂得欣賞本國文化的美。”
“嗬嗬,國外某些大牌不還是抄襲我們國家的文化去賣……”
在場的不全是名流貴胄,素質高低都有。
但無一不驚歎於這匹蘇繡布料的絕美。
林媽抱著布料在人群中轉了一圈,緩緩來到秦音的身邊。
她走路一瘸一拐,老夫人一早就注意到了。
礙於賓客太多,她忍住沒問。
“啊,這可是棠棠小姐為老夫人賀壽的蘇繡,秦音……你竟然把它弄壞了!”
一聲尖叫打破觥籌交錯的氛圍。
眾人看過去,隻見林媽摔倒在地,蘇繡布匹撕裂在地上。
秦音的高跟鞋離布匹隻有一寸之隔。
乍一看,分明就是秦音的高跟鞋劃破了布匹。
但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去劃破布匹呢?
“秦音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嫉妒棠棠小姐得老太太寵愛,怕棠棠小姐的賀禮超越你,搶走你風頭!”
“但你也不該趁我不小心摔倒,故意用高跟鞋劃破蘇繡布料啊……”
林媽的話,直接點燃了君老夫人的怒火。
她拍案而起,拿去一旁滾熱的茶盞就扔向秦音,怒不可遏:“秦音,你這災星!”
“這可是聶風荷的收山之作,我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你欠棠棠的,要怎麼還?”
秦音就要利落躲開。
可一道黑色高瘦的身影突然撲過來,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她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滾熱的茶水竟全潑在了君司鈺的後背上,大冷天,他穿的卻是短袖體恤。
後背赤紅灼燒,君司鈺疼得冷汗直冒。
君奶奶也懵了,尖叫:“小五!!”
“怎麼會是你,你乾嘛要替這小災星擋茶盞,快……快叫家庭醫生啊!”
“我的孫兒呀,你可不能有事。”
君司鈺護著秦音,知道她現在不喜歡自己,刻意與她拉開些距離。
高瘦少年低眸,嗓音沙啞:“小音,這次終於輪到五哥保護你啦。”
他顫抖咬唇,冷汗順著下顎線往下滴,低眸盯著秦音的眼神卻執拗又真誠:
“彆皺眉,五哥不疼。”
秦音推開他,眉梢未解:“君司鈺,我沒擔心你。”
“是你自己衝上來的。”
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即便君司鈺沒有衝上來,她也能躲開。
但他替自己擋了,是想償還什麼嗎?
君棠月眼淚汪汪地上前,心疼地去牽君司鈺的手:“五哥……五哥你沒事吧?”
君司鈺卻狠狠甩開君棠月的手,冷冷對上她無辜擔憂的小鹿眼,眼神複雜且破碎:
“君棠月,又是你做的對不對?”
君棠月難以置信地捂唇,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仿佛被嚇到一般後退兩步,眼眸通紅:“五哥,你在說什麼呀?”
“棠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