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月看著這一幕,眼底隻覺得荒謬,她蹲下身拾起其中一張資料。
即便她再看不懂這些數據,也該知道秦音既然查到了她擅自添加的白胥草功效被徹底識破了。
看四哥目前的狀態,明顯已經懷疑到自己身上,且認定了是她謀劃了這一切。
君棠月沉眸,這麼大一個鍋,她背不下,也不能背。
雖然從始至終受傷害最深的就是四哥君司瑾,但藥膏是他送給自己的,他就必須承擔責任。
不管怎麼樣。
她自己不能卷入這件事裡。
否則,她以後在君家便徹底抬不起頭,以及還想重回娛樂圈的路,哥哥們也不會再為她鋪墊了。
這麼想著。
君棠月眼中迸發出比君司瑾還要震驚的難以置信。
她攥住一張資料,抬眸對上君司瑾含恨猩紅的眸子,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
君棠月小心翼翼地試探開口,眼尾也順勢滑落一滴滴淚珠,嗓音虛弱沙啞:
“四哥,你不信任棠棠了嗎?”
“我們是一家人啊,我是你最疼的親妹妹,你知道我有多在意這張臉的,我怎麼會為了誣陷姐姐……故意讓自己毀容呢?”
君棠月哀泣,額頭上的潰爛傷疤看起來格外紮眼和恐怖。
突然,她抬起蒼白無辜的小臉,眼底是破碎的浮光,輕聲又帶著難以置信地揣測道:
“何況四哥,這一罐藥膏,是你親自交給我的。”
“它出了問題,為什麼你還要懷疑我呢?”
君棠月這話,又像是一道劈天斷地的驚雷,將君司瑾的心緒給劈到麻木。
“四哥,我在拘留所裡突然過敏引發急性心臟病。”
“那時候差點連命都沒了。”
“醒來之後便在用這藥膏祛疤。”
“哪有時間與心力提取什麼白胥草的萃取物,且還能精確控製濃度,來用自己的臉陷害姐姐?”
“四哥,你知道的,我身體虛弱學化學時實驗室都不敢進,又怎麼能做到籌謀那麼大一件事呢?”
“這裡麵,一定有誤會的……”
君棠月一邊說,一邊掉著眼淚珠子。
她身子不好,此刻好似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在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一般。
好似下一刻一口氣提不起來,便會當場昏死過去。
君司瑾死死盯著君棠月,一顆心好似被她緊緊地握住,又無情地掏出,狠狠地扔在冰天雪地中。
所以,在君棠月眼中。
反倒是自己有錯嗎?
君司瑾深吸一口氣,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來,隻覺君棠月的話,像是巨大的波瀾在他的胸腔內橫衝直撞。
四哥,這一罐藥膏,是你親手交給我的!
四哥,藥膏是你親手交給我的!
四哥,藥膏是你給我的!
君司瑾隻覺頭疼欲裂,他捏緊了手中的資料,心猛地抽搐著。
所以,君棠月的意思,是他這個四哥為了害秦音身敗名裂,利用棠棠的臉做文章嗎?
她怎麼會存這種心思??
裴璟辭拾起一張報告單,眼底也閃過一絲狐疑。
作為一個大男人,他見不慣一群人對一個虛弱到快喘不過氣的小姑娘咄咄逼人。
雖然他也很不爽自己與君棠月的關係被秦音誤解。
但他到底心軟,聽了君棠月的解釋後覺得她確實沒有作案的動機和能力。
便索性上前一步。
先扶住搖搖欲墜的君棠月。
君棠月身子一軟,就這麼結結實實地窩進裴璟辭寬厚的胸膛處,她輕輕攥緊裴璟辭的衣角,委屈至極地抬眸:
“璟辭哥,棠棠沒有……”
“我也不懂為什麼姐姐三言兩語就在我額頭的藥膏裡化驗出了什麼白胥草成分。”
“我一開始也說了,我根本不願意來麻煩姐姐的,又怎麼會故意陷害姐姐的產品呢?”
裴璟辭蹙眉,在抬眸間觸及秦音那冰冷疏離的眼神,更是倍感不爽與彆扭。
曾經。
秦音對他千依百順,見著他便會揚起溫和的笑意,在君家會乖乖在藥圃裡等他,為他種上幾種調養身體的草藥,等他陪她一起采摘。
還沒回君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