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母穿著睡裙披著一件外套站在彆墅外瑟瑟發抖。
十一月的天凍得人骨頭都好似隨時有風刺進來,半夜更是凍得人渾身發僵。
君家一年四季都有中央空調恒溫,天氣一冷更是有暖氣供應,十一月箭冷的天,她的臥室四季如春,是以穿得比較單薄。
此刻她站在原地,愣神地聽著保鏢傭人們尖叫呼救。
“什……什麼?阿禮還在彆墅裡?”
“快,快去救人啊,阿禮腿腳不便,平常不都有人在他門口守夜的嗎?怎麼一起火,卻沒有人將他給救出來?”
“段宇呢!你是怎麼照顧阿禮的,還不趕緊去將他救出來!!”
麵對君母的質問,正要衝進火場的段宇忍不住為自己抱不平道:“夫人,二少爺今晚與五少爺吵完架後,便特地吩咐他要獨處,不讓人靠近他的房間。”
“我這就去救他!”
段宇作為君司禮的特助,更是他的左膀右臂,現在他人在樓下,樓上房間裡的君司禮隻有輪椅作為求生工具……
這種狀態下,誰都會擔憂,甚至會怕君司禮逃不出這場大火。
“小五……”
君母目光突然瑟縮了一下,轉而將目光落在渾身上下就穿著一條褲衩子的君司鈺身上
此刻明明是家裡著火,他笑意看起來近乎瘋魔。
君母眸光閃過一絲哀泣。
看來,小五被這場大火嚇得實在是病的不輕。
等這件事結束,她得找機會把他送去看看心理醫生。
君司禮聽到母親和段宇的對話後,猖獗的笑收斂,嚴肅地一把拉過段宇:
“二哥還在樓上??”
他嘲笑君家報應降臨,但君司禮實實在在是自己的二哥啊。
總不能真出人命。
段宇點頭後,就見君司鈺已經隨便找了一件大衣潑上水,披在頭頂衝進了火場。
“二哥,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
你已經沒了腿,這次可不能連命都沒了。
人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懺悔贖罪,以及彌補曾經的過錯。
就如他,他就在儘全力改變。
即便現在小音不肯原諒自己,但他相信……隻要自己夠努力,總能等到那一天。
烈火炙烤著整個彆墅。
火場肆意妄為地吞噬著整個君家彆墅,君司鈺卻一往無前地往裡衝。
火焰如魔鬼的爪牙張狂地朝他伸來。
君司鈺彎著腰匍匐前進,儘可能地避開各種燃燒物。
可漸漸的,漸漸的,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彌漫的濃煙熏著他的眼,讓他的眼淚無法克製地溢出眼眶。
而眼前。
卻好似突然變了場景。
他站在火場深處,看見一個渾身被鎖鏈捆綁著,眼睛被一塊染血的白布綁住,孱弱又瘦弱的少女趴在地上,如一塊被人丟棄的破布娃娃,隻能“眼睜睜”等待自己被大火吞噬。
他忍不住走近。
一步又一步,越來越近。
也逐漸看清楚了匍匐在地的少女的模樣,的瘦骨嶙峋到幾乎看不出人樣的……秦音!!
是小音!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怎麼會在火場裡,被鎖鏈困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等待火焰吞噬,將她燒死?
不,這一定不是她。
小音如今氣血通暢,漂亮白皙,骨肉勻稱。
與眼前這個幾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孱弱少女簡直判若兩人。
他撲上去想救她,卻撲了個空。
他看見她咬牙切齒地慘然一笑:“君家,君棠月……若有來世,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君司鈺愣了,他站在原地,一時間不敢上前。
若有來世?
眼前的小音,為什麼會如此慘狀。
她不是現在的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