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誰能知道,修士死了以後,是不是麵臨一種新的開始呢?”
暨豐有些懷念的抬手摸了摸銅鏡上男人虛無的臉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家主大人,您還是和千年前一模一樣,總愛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見暨豐這麼說,夏無極哈哈大笑幾聲,放蕩不羈的眼神中閃爍了一絲玩味的光芒。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當年我給你兩個心願,所以已經給了你暨家如今的地位。”
“現在你還有一次許願的機會,說吧,要我怎麼做?”
暨豐掙紮著從病床上爬下來,雖然臉色蒼白,身形佝僂,但是眼底卻是迸發出格外堅定的光芒。
他跪在地上,朝著那麵虛無的銅鏡,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響頭:“家主大人,暨豐自從拜入夏家門下,便忠心耿耿,鞠躬儘瘁。”
“這本就是暨豐的分內之事,此生能跟隨家主大人,暨豐死而無憾。”
話畢,暨豐猛地抬頭,眼底滿是悲憤和決絕的光芒:“千年前解散的大魏王族即將卷土重來,我的兩個兒子,已經被大魏王族後裔的同黨所殺。”
“如今,我暨家隻剩一個子嗣尚且存活,但是那大魏王族孽種的同黨,其心術不正,陰險狡詐,必不可能輕易放過我最後一個兒子!”
夏無極本來一直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對暨豐的最後一個心願並沒有多麼上心。
不過是為了彌補當年留下的承諾,以及另類的知遇之恩。
本以為暨豐的最後一個願望會是讓大夏王族給暨家後代數不儘的財富,或者更高的地位等等。
倒是萬萬沒料到,千年前銷聲匿跡的大魏王族,竟然讓那孽種出來了?
明明在那孽種消失的地方,夏無極已經安插了數千人輪番盯梢,可以說是連一隻蒼蠅也不曾放飛出去。
沒想到這孽種,居然長了本事,敢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
暨豐絲毫沒有察覺出表麵上笑得人畜無害的夏無極,此時此刻眼底的殺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他隻是再一次佝僂著蒼老的身體,身體有些顫抖的開口:“家主大人,暨豐無所求。”
“隻求暨家可以安安穩穩,子孫滿堂,香火不斷。”
“但是現在,那孽種攜手同黨,已經殺了我的兩個兒子,我最後一個小兒子也是個脾氣暴躁的,我攔不住他!”
“暨豐隻求家主大人能看在曾經暨豐隨著家主大人出生入死的份上,幫幫暨豐這一次!”
“哪怕家主大人要我的性命,我也願意,隻要家主大人願意保護我暨家最後的獨苗!”
鏡子裡,夏無極嘴角緩緩裂開上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雖然單看一眼並不會有多麼不適的感覺。
但是與他多對視一秒,便必定會被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包圍,失去意識的同時,肉體逐漸潰爛而死。
見夏無極如此這般,暨豐蒼老的身體不由得抖如篩糠開來。
豆大的汗珠凝結在他的額角處,又撲簌簌落在地上。
在暨豐以為夏無極不回管他這檔子事,正準備磕頭謝罪的時候。
突然,鏡子裡的夏無極動了。
隻見夏無極身穿一襲白衣,真氣稍稍一動,便有一道分身自半空中近乎虛無的銅鏡裡緩步踏出。
這道真氣分身出現的一瞬間,暨豐登時頭皮一麻,瘋狂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