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蓮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她沒來過?一直沒來看過我,是嗎?”寒澈蒼白的俊臉更加毫無血色,五官本就棱角分明,此刻骨骼突出,整個臉都凹了進去。
邱雪蓮不想騙他,卻又不懂如何安慰。
這時醫生聞訊趕到,先給寒澈做了一個詳細檢查,結果令人欣慰,一切尚好,沒有出現術後異樣,隻需好好調養和再留院觀察幾天。
醫生離開,病房內又隻剩下邱雪蓮和寒澈。
“好狠的薇薇,她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寒澈一臉癡呆地望著天花板,悲痛呢喃。
邱雪蓮心疼萬分,總算找到借口安慰:“你彆胡思亂想,她……遲點會過來的。阿浩還沒醒,她還在那邊守著,等阿浩醒了,她就來看你了。”
“是嗎?既然阿浩還沒醒,那她為什麼不先抽點時間來看我?她心裡恨我,根本就不會來看我……”此刻的寒澈,儼然一個受傷的小男孩,那麼的悲痛,那麼的酸楚,那麼的無助和可憐。
邱雪蓮又是一陣啞然。
“媽,為什麼她那麼狠心,我冒著生命危險為阿浩捐腎,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突發異狀身亡,難道她一點也不擔心嗎,或者,她恨不得我立刻死去,好平息她心中的恨吧?”痛心絕望,使得寒澈開始胡言亂語,他還用手捶打病床,漸漸地還用腳踢。
邱雪蓮心驚膽顫,趕緊阻止:“阿澈,你彆激動,你剛動了手術,醫生說切忌心情大波動。亦薇當然不是這樣,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寒君浩挺身而出,受傷的就是她,她守在寒君浩身邊也屬正常。兒子,你要體諒她呀!”
“體諒她?我知道,我曾經罪大惡極,可難道做錯一次就要永遠判我死刑嗎?我都儘力去補救去贖罪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看著激動悲憤的兒子,邱雪蓮心在歎息,兒子根本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一次也不能錯呀,何況亦薇又是在這種情況下恢複記憶!
怪隻怪,老天爺對兒子的懲罰還沒結束,這次才是真正的大懲罰!
“媽,求求你,幫我把薇薇叫來,我要見她,拜托你了。或者你告訴她,我手術有異,快要死了,這樣她肯定會來見我,媽,快去!”寒澈失了方寸,亂了方向,導致語無倫次。
邱雪蓮頃刻淚如潮湧,一邊使勁按住他一邊哭喊出來:“阿澈,媽也求你彆這樣,彆傷害自己,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趕緊讓自己好起來,這樣就算她不來找你,你也可以去找她。
“我去找她就會理我嗎?會原諒我和我一起嗎?”寒澈自個低吟,神色愈加痛苦和悲酸:“媽,我寧願那把刀刺中的是我,為什麼她要出來擋刀!為什麼寒君浩又要替她擋刀!為什麼不讓那把刀直接刺中我,甚至刺死我!!”
“阿澈……”
“嗬嗬,老天戲弄我還不夠,現在要來一次大的,這是報應?這是報應嗎??難道我真的罪不可赦???”臉上表情由痛苦轉向自嘲,寒澈悲憤地冷哼,而後主動躺下,毫無焦點的深眸出神地盯著窗外。
邱雪蓮手足無措,隻能暫時靜默於旁,黯然垂淚,祈禱兒子能自個想通,或等老公趕回來後再做勸慰與打算……
同一層樓,不同的病房,也是一片愁雲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