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抬眸,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麵龐,馬上驚喜喊出,“娘!”
甄月晴不語,人已在他旁邊坐下,黑亮的雙眸儘顯複雜的神色。
“娘,您何時來的?怎麼知道在這兒能找到我?對了,我正有事情找您幫忙。您知道嗎,師妹她……她的夫婿竟然是龍禦辰,龍禦辰竟然是妞妞的父親!還有,那龍禦辰好卑鄙,強行把師妹帶進宮,還逼迫師妹跟他簽下荒謬的協定,您快幫我想想辦法,我要把師妹和妞妞救出來。”冀北由於喝了太多酒,以致說話斷斷續續、甚至有點口齒不清。
“他們之間的事,你最好彆理!”甄月晴淡淡一應,把他滿腔熱情澆滅。
冀北愕了好一會,才繼續道,“可是……難道就這樣任由師妹再一次陷入痛苦與折磨中?還有,我真的無法忍受師妹再被那混蛋踐踏和欺負,所以,您一定要幫我。娘,我從沒求過您任何事,這次算我求您……算我求您了!”
“我早就警告過你,她是有夫之婦,叫你彆陷得太深,是你自己不聽而已!”甄月晴嗓音還是格外冷冽,絲毫沒被冀北的痛苦所打動。
冀北一震,慢慢的,遲疑問出,“莫非……娘親早就知道她和龍禦辰的關係?三年前就已知道?甚至……師妹這次回京被龍禦辰纏上,也在娘親的意料之中?”
甄月晴不作答,代表了默認。
冀北又是一陣詫異,不禁急聲低吼,“既然您早知她的真正身份,為何不事先跟我說?還有,師妹也被蒙在鼓裡吧?為什麼您有事總喜歡自己藏在心底,從不告訴彆人?包括我這個兒子!”
可惡,假如他早點知道,說什麼也不會陪蘇筱薇回京,說什麼也不會經常帶妞妞下山,讓妞妞有機會走散,甚至碰上龍禦辰那混蛋!
自小,他就對母親的沉默寡言和冷淡漠然很是不滿且好奇,他記得五歲那年,曾經問過自己的父親是誰,為什麼會住在那個寂寞無人的山莊,可惜無論怎樣追問,甚至哭鬨威脅,母親始終沒有給他答案,隻是若有所思地靜視著他。
然後,在他7歲開始,母親不問他願意與否,執意教他武功,還嚴格督促,甚至不顧他好幾次因為辛苦操勞而吐血,仿佛他不是她的兒子,隻是一個她執意訓練的工具。
這些年以來,母親多次離開山莊,有時一去就是幾個月,他心中儘管困惑,但也忍著不問。惟獨這件事,他真的很氣惱,氣惱自己竟然有個這樣的母親!
望著沮喪沉鬱,藏怒宿怨且痛苦不堪的兒子,甄月晴冷漠依舊,突然倒了一杯酒,一口氣灌進嘴裡,然後又是一杯。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兩人不再做聲,一個繼續苦飲,一個仍然陷入痛苦怨恨當中……
被龍禦辰帶進宮的第五天,蘇筱薇正式返家,除了交代家人關掉藥鋪,還向家人告知了妞妞的情況。
大夥聽後,無不激動歡喜,卻也責怪她行事太過草率,不該輕易答應龍禦辰無理荒謬的要求,同時,他們對龍禦辰的反感與不滿又加深一層。
回宮時,琴兒也跟上了。其實,蘇筱薇不是很想琴兒進入那個鳥籠似的皇宮,可大家都說後宮險惡,人心難測,有個自己在身邊保險安全許多,想來想去,她也甚覺有理,加上琴兒的苦苦哀求,終於同意。
接下來,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且……很快樂!因為有妞妞的陪伴。
這天,天高氣爽,陽光明媚,在妞妞的要求下,蘇筱薇帶著她,還有蘭太後一起到皇宮後山放紙鳶,而龍禦辰,也來了。
以前在山莊,冀北就常帶妞妞去放紙鳶,因此妞妞對這玩意並不陌生,不過,她仍興致勃勃,玩得不亦樂乎。
特彆是中途休息的時候,她的童言童語更是給大家帶來不少歡樂,惹得大家開懷大笑。
龍禦辰一邊喂她喝水,一邊柔聲地問,“爹爹家的紙鳶,是不是比妞妞以前玩的更大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