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就要被帶進去做檢查,連向暖不知道哪裡生出來一股力氣。
她猛地甩開了淩寒川的手。
“不需要你帶我做檢查!”
一瞬間,空氣凝固。
這是連向暖第一次在淩寒川臉上,看到能夠稱之為錯愕的表情。
話出口的刹那,連向暖也怔住了。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又能怎麼解釋?
解釋自己是個從他身上偷孩子的無恥女人?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像是被一張大掌死死的掐住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終於,錯愕的神情從淩寒川臉上消退。
他表情沒變,隻是眸子裡瞬間翻起驚濤駭浪。
這強大的氣場,讓連向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麵前的男人緩緩的攥起拳頭,指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片刻之後,暴風驟雨突然停止,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淩寒川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的勾起嘴角,隻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不需要我?那需要誰?肖梁?”
淩寒川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個名字。
“你為了他執意跟我離婚,還以為他有多寶貝你,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結果他連麵都不露。”
淩寒川覺得連向暖可笑,但隨即又覺得自己更可笑。
他居然連這樣的男人都比不過。
“不是的,隻是因為……”
連向暖從來沒有在這個驕傲如孔雀一般的男人臉上,看到如此落寞的神情。
幾乎一瞬間,她就要說出事情的真相了。
此刻,護士拿著體檢表出來。
“這位小姐,跟我去做檢查吧。”
眼見護士就要拉著自己進去檢查,連向暖咬了咬牙,猛然看向淩寒川。
“是!你滿意了嗎?”
說完之後,連向暖攥緊了衣角,準備接受淩寒川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出乎意料的是嗎,很平靜。
淩寒川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他靜靜的望著連向暖,眼眸如同一汪深邃的潭水,似乎要將她吸入其中,輾轉沉淪。
淩寒川緩緩的轉身,什麼也沒說,隻留下一個略顯落寞的背影。
驕傲如他,何時有過這樣的背影?
連向暖突然心裡悶悶的,疼疼的,身體也不由得踉蹌起來。
一旁的護士小心開口:“這位小姐,你還做不做檢查了?”
連向暖定下心神,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件事情越往後拖越有風險,她瞞不了淩寒川太久,必須儘快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早點離開。
她看著護士,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我想問一個問題……”
……
淩寒川沉默的回到淩家,迎接他的是漆黑而冷清的屋子。
以前這個屋子裡麵隻有連向暖一個人,但卻是溫暖的,有食物有溫水有自製的小點心。
不像現在,冷的滲人。
他沉默坐在沙發上,剛點了一支煙又煩躁的掐滅。
目光落在桌麵的離婚協議上。
回來的時候特意去辦公室裡拿了一趟。
這份離婚協議已經被捏的有些褶皺,可見在拿來之前,那個女人猶豫了很久。
淩寒川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心裡莫名湧上一股氣,直接將離婚協議摔在地上。
這個女人果然是來真的。
淩寒川的身體微微起伏,散發出寒冰一般的氣場。
他不懂自己在氣什麼,被綁在一起的婚姻,早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