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陣起哄聲,整間牢房的人都圍上來了,但不隻是拳打腳踢,那都是最簡單的。
鄭明傑一晚上死去活來痛不欲生,滿腦子意識已經昏昏沉沉的了。這些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讓他睡,硬生生讓他熬著,事實上鄭明傑打從進來開始,就沒有睡好過一天。他的神經已經崩到就快要斷了。
“你們這些混蛋,有本事殺了我。”鄭明傑咬著牙,翻著白眼說道。“要不然等我出去……等我出去,一個個殺了你們。”
幾個人像聽到笑話一樣,一齊哈哈大笑起來:“還出去?做夢沒醒吧?”東子拍拍他的臉:“就你這樣的,殺了人還指望能出去?準備把牢底坐穿吧。”
東子說著,又招呼一聲:“這小子今天來勁了,到現在還沒服軟。兄弟們,咱們也彆睡了,陪他繼續玩玩吧。”
“行了東子。”一直舒服地躺著觀戰的牢頭翻了個身,終於出聲了:“先放他一馬。明兒他就要出庭了,下手太狠等下臉上帶傷上庭,這要是被捅出去,你以為管教不找咱們麻煩啊。來日方長,急這一晚上乾什麼?”
東子楞了一下:“哥,他明天就宣判了,他不是殺人麼,那是重刑,到時候肯定不在咱們這監室了,咱們哪還有機會,還不得趁這一晚上過過癮?”
牢頭嗤笑一聲,又翻了個身:“你們想得也真夠簡單的,這家夥來頭你們不知道吧?那起碼也知道是個有錢人,還得是超級有錢的那種吧?這幾年牢坐下來,你們還不知道套路?但凡是有錢的,有幾個最後是死罪的?他殺人又沒把人殺死,到時候故意殺人還是故意傷人,那還兩說呢。我跟你媽說,他這種人,反正家裡有錢使勁砸,就算是殺人,隻要沒死,那也是一樣不會判死刑。可是哪怕一樣的是判個十年二十年,彆忘了監牢可不一樣。我估摸著他家裡頭說什麼也得給他改成個故意傷害,那就輪不到去重監,還在咱們這。慢慢再折騰他。”
牢頭這話說完,頓時一片拍馬的聲音:“哥,還是你懂行啊。”
東子也是喜上眉梢:“哥,你也真是,到現在才說,我這一晚上累得手都酸了。”隨即招呼旁邊兩個犯人:“你們倆看著,彆讓他睡著了。不能治理他,也不能讓他太快活。”
鄭明傑已經是如墜冰窟,牢頭那番話,他一字一句都聽在耳裡。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早都撐不下去了。先前律師還跟他說讓他想辦法脫罪,堅決不承認是殺人。可是律師怎麼知道,他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鄭明傑痛苦地閉上眼睛,兩行淚流了下來。而旁邊負責看守他的犯人立刻一腳踢上去:“彆裝死!說了不讓你睡,把眼睛睜開!”
如果故意傷害也是一樣的服刑時間,那他要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鄭明傑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