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振國點了點頭。
之後，張振國就一直閉口不言，沒有再說一個字，因為張振國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方誌強已經能夠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兩個人走到車子旁，張振國對著方誌強擺了擺手，率先開口說道。
方誌強點了點頭，上車的時候，再度回頭看了一眼張振國。
他知道張振國告訴自己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張振國並沒有說那麼多，隻是簡短的那句話，卻是讓方誌強心裡更加迷茫。
張振國是一個聰明人，特彆是對於方誌強私人感情方麵的事情，他一向不插手，今晚說起的這件事，他也完全沒有發表他自己的看法，或者是猜測，隻是把他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實全部告訴了方誌強，至於方誌強自己怎麼想，那就是方誌強自己的事情了。
上車之後，方誌強看著前方的夜景愣了許久，準備啟動車子起步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隨手扔在副駕駛座椅上的那份文件。
方誌強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答應王亞欣要簽字給她的，可是這一開會，就耽誤到了現在，看來今天是來不及了。
可方誌強鬱悶的並不是今天能不能給她，而是這份文件接下來該怎麼說。
即便到了明天，自己一樣會麵臨這個問題，究竟是簽還是不簽？
這個問題一直在方誌強的心裡糾結著，雖然今天在答應王亞欣的時候，他是那樣的斬釘截鐵，內心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可剛剛，瀟媽打過來的那個電話，以及李瀟瀟目前的狀態，讓方誌強再度陷入一陣躊躇。
既然想不到答案，方誌強乾脆不想，搖了搖混亂的腦袋，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去，對著家裡而去。
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方誌強進屋的時候，是瀟媽開的門，李永貴則是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
如果是按照平時的習慣，李永貴肯定是轉過頭來，甚至是站起身子迎接方誌強，畢竟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家了。
可是今天，他並沒有起身，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平時九點半這個時候，李永貴已經在床上休息了，可今晚，他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
所以方誌強剛剛一進屋，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
“你總算是回來了！”而瀟媽打開房門之後，看到方誌強就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開口說道。
方誌強先是跟瀟媽笑著寒暄了兩句，隨即就走向客廳，對著坐在沙發上的李永貴輕聲開口道：“爸，您還沒睡啊？”
李永貴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看方誌強一眼。
方誌強感覺到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把自己手裡拎著的營養品隨手放在沙發旁，緩緩走向李永貴。
“爸，怎麼看您，心情不太好？”方誌強繼續用小心翼翼的語氣開口說道。
李永貴聽到這句話，終於轉過頭，看了方誌強一眼，沉吟良久之後，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誌強，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家和工作這兩者之間，你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方誌強毫不遲疑的點頭稱是。
“那今天這是什麼情況？”李永貴緊皺眉頭，對著李瀟瀟的房間揚了揚下巴，一臉嚴肅道。
“行啦行啦！誌強這不是回來了嗎？你也彆說那麼多了。”瀟媽眼看著情況不對，隨即也走上來插話道。
“你給我讓開！”沒想到李永貴頭微微一沉，一道強有力的聲音驟然響起，讓方誌強都不由得腳心一顫。
這道聲音，在夜晚的客廳裡顯得很刺耳，就連臥室裡的王霞和李瀟瀟也都聽見了。
之前她們還沒有聽到方誌強回來的動靜，可此刻，她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瀟媽也是愣了愣，多久她都沒有見過老頭子這麼嚴肅的樣子了？今天，看來他是真的有些怒了。
“我知道，做生意無非就是忙忙忙，可忙來忙去，不就是奔著一個‘錢’字去的嗎？我跟你們說過不止一次，有錢不一定幸福，幸福不一定就必須要有錢，你們可以左耳進右耳出，但是在瀟瀟這件事上我希望誌強你能好好給我一個交代，從北都那麼遠的地方跑回來，你去集團裡忙活著，讓她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回家，你就真的不怕她路上出什麼事？！”
李永貴的語氣越來越嚴肅，方誌強也看得出來，他在說話的時候，臉龐上的肌肉都在忍不住微微顫抖，那是真的發怒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
“爸，我明白，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
“跟我道歉有用嗎？什麼話我都跟你說過，我以為你會領悟我的意思，可現在看來，你也隻是做做表麵工作而已！”
李永貴說到這裡，手掌猛然狠狠拍在茶幾上，茶幾上的一杯茶濺射而出，冒出騰騰熱氣。
方誌強的心頭也是隨著這一掌，再度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