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強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下襲來,竄到心裡,人在無助絕望時會有這種感覺,如果跟著戴秋回去,落入Tony手中的話,那不用多想,看看Lucy之前的經曆就知道了。方誌強跟Tony非親非故,還是潛在的競爭對手,自己很明白後麵意味著什麼樣的折磨,Tony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迫自己開口,說完後沒了價值,自己可能後麵就消失了。
方誌強知道自己手裡沒有任何牌可以打了,與其現在搖尾乞憐,不如繼續跟戴秋溝通下去,看能不能找出打動戴秋的方式來。方誌強輕輕歎一口氣:“戴秋總,我記得你在上飛機之前跟我說過的話,讓我找機會逃離,現在我已經逃離出來了,你難道要食言嗎?何況飛機上我還放過你一馬。”
“方先生,你我都是成年人,都經曆過不少生死離彆,所以彆試圖通過打感情牌來試圖讓我改變主意了。你知道這個不可能的,關鍵在於Lucy,這次我也是背著必須成功的任務來的,現在Lucy消失,我沒辦法跟上麵交代的。你應該跟Lucy也聊過了,你也知道Tony的做事風格了,這個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好機會。”戴秋冰冷的看著方誌強說。
方誌強知道,戴秋這種人,沉穩且城府極深,跟他討論情感沒有意義的,再有什麼交情,都沒用。現在方誌強至少可以作為一個替代品,讓戴秋好跟Tony交差一些。除非自己能找到一個讓戴秋心動的交換條件,否則戴秋確實沒有任何動機放自己一馬。
“戴秋總,我跟你走,我還有多少時間,還不容易來一趟海邊,能不能就讓我最後欣賞一下月光下大海的波浪,陪我去海邊走一圈。”方誌強把桌子上的酒一飲而儘,微笑著對戴秋說。
戴秋不知道方誌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一對一麵對沒有任何武器的方誌強,戴秋根本不虛,之前的情報做的很紮實,方誌強雖說有點身手,但是對於自己來說,一點不虛方誌強。戴秋肩膀還掛著對講機,隻要一按對話按鍵,七八個全副武裝的人就會出來,方誌強跑都沒地方跑。不過戴秋還是忌憚Lucy有沒有給方誌強特殊武器什麼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說:“方先生,彆為難我,彆想耍什麼花樣,把你口袋翻出來讓我看下。”
方誌強豪氣衝天的笑了一聲,把身上的口袋都翻出來給戴秋看,然後手一伸,示意戴秋不放心可以給自己的手銬上或者捆上。戴秋這個時候不敢大意,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次性約束帶塑料手銬給方誌強戴上,示意方誌強可以走了。
方誌強也不反抗,知道自己在有武器的戴秋麵前毫無勝算的。去海邊一方麵是緩兵之計,能想想對策,人在海邊麵對無垠的大海時會覺得自己渺小,方誌強想的是還得從戴秋身上入手,怎麼找到合適的理由打動戴秋。另一方麵,就算最後沒任何辦法,在剛才酒吧發生衝突的話,最可能的是戴秋通過對講機呼叫救援,換成其他的護衛長,方誌強知道自己更沒一點點可能。
兩個人一前一後,沿著沙灘小道想海邊走去。這個時間點,正值退潮,海浪一層層衝到海邊,又退去。月光灑在一望無垠的大海邊,方誌強呼吸著海邊潮濕略帶腥味的空氣,思念著大海另一邊自己的愛人親人朋友們。
方誌強看著月亮的時候,王亞欣在大海的另一頭,也在望著天上的圓月許願:“保佑強子一切順利,逢凶化吉,老天爺求求保佑他,或者給我指點下,我該怎麼去找到他。”
王亞欣跟Tony打過電話後,更加心裡沒底,再次打過去已經不是Tony接電話了,變成一個助理。王亞欣試圖再了解情況,也都無果,對方隻是官方術語,有什麼信息可以幫忙傳遞,但是其他的信息一律無可奉告。這顯然不是合作夥伴應有的態度,王亞欣這種企業見的多,之前幫企業家們跟競爭對手打官司,見識過了無數人情冷暖。所以對東基的態度也到沒有太傷心難過,隻是想等強子回來後,要告誡他不要在跟東基搞到一起合作了。
經過一下午毫無進展的嘗試,王亞欣大腦已經木訥了,精神也變得很差,為了強迫讓自己思考,保持清醒,下午接連喝了三杯咖啡。隨著事情越來越嚴峻,大家也自發的聚集到了一個會議室裡,王亞欣把所有的可能性梳理出來,所有的信息彙總到一個黑板上,每隔一個小時就更新一下新的進展以及距離方誌強失聯的時間。王亞欣雖然沒有受過特殊的訓練,但是知道十多個小時以後,等大腦思維開始變遲鈍以後,大家對過去發生事情的關鍵信息會處於一個混沌狀態,把信息寫下來是最直接有效思考的方式。
已經是下午五點,老畢在會議室裡不停抽著煙,大家這時候也不去讓老畢出去抽,仿佛彌漫的尼古丁氣息能刺激讓大腦興奮,找尋出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王霞看到一個未接來電,心裡猛地一跳,滿懷期待的拿起手機來看,屏幕顯示是李瀟瀟的通話請求。
因為大家都惦記方誌強的安全,所以手機都打開了來電鈴聲,聽到王霞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其他人都看向王霞。王霞看了一眼王亞欣,跟王亞欣充滿期待的眼神交流了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不是方誌強。又跟其他人也一一表達,然後自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這個時間節點,王霞也不想讓王亞欣跟老畢他們再受其他的乾擾,就沒說是誰來的電話。
大家也沒有注意到王霞的消失,等走出會議室,王霞把電話回撥過去,就聽到李瀟瀟在電話那邊說:“姐,你這會方便不,有個事我問下你,你跟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