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三爺也從涼風那裡聽到了尚泱的情況,他連連咂舌:“可憐的小九兒啊……”
“馬教授也說九小姐時日無多了。”涼風回想起尚泱那病懨懨似乎隨時都能撒手人寰卻還要硬撐著的模樣,感覺有些可憐:“也不知九爺……”
“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三爺歎了一口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怎麼著也該習慣了吧!”
“……”涼風感覺這個話自己沒法接。
“這樣日複一日的病痛,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三爺的雙手背在身後:“之前瞧著她好像沒什麼大礙的樣子,我還以為她能再多撐幾年了,這會兒看來怕是撐過今年都費勁。”
“三爺,九小姐還在查馬教授的事情。”涼風將今天有人跟蹤馬教授的事情告知給了三爺。
“這個小九兒,真是的……”三爺的目光微沉,臉上的同情也隨之收斂了起來:“都沒幾天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
“您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涼風看向三爺,眉宇間滿是遲疑。
尚泱時日無多,估摸著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真的讓尚泱查出來……
“我記得小九兒剛被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呆呆傻傻的,不會笑也不會哭,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讓人心疼。
尚家對她也不好,當年送她出國也有讓她自生自滅的意思。
他們連醫療費都沒有及時清繳,找的機構也不負責,後來還是我將她轉去了老九的身邊,給了她一線生機。
她也算是個有出息的,還真讓老九對她刮目相看。
這麼多年的臉盲,竟然牢牢記住了小九兒那一張臉,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啊……
真有意思,嗬嗬。
隻是沒想到,這一線的生機,居然這麼短暫……”
三爺歎了一口氣,像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又像是不得已做出了一個沉重的決定:“既然終究要死,還是得讓她死得其所才行啊!”
“三爺,您是說……”涼風聽懂了三爺的潛台詞,他的表情閃過一抹錯愕,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前一亮:“您已經決定了嗎!”
“從目前來看,小魚確實是最佳的人選了。”三爺踱步到盆栽前,看著盛開著的俏麗鮮花,他伸出手撫過枝葉,又對著涼風伸出了手:“這人啊,總要經曆點什麼才會成長,就跟這鮮花一樣,要想長得好,總要實時修剪,隻有剪掉不合適的,養分才能供給最好的那一枝。”
涼風遞給了三爺一把造型複古的剪刀。
三爺一邊剪著邊上的枝葉一邊繼續說著:“舍得舍得,沒有舍,哪有得啊?”
說著,三爺將其他開的正好的花朵全部剪掉,隻留了唯一的一朵。
看著眼前唯一的這朵花,三爺嘴角帶笑。
這世界,本就不需要這麼多爭奇鬥豔的鮮花。
多餘的東西,隻是貪婪的吸取養分,浪費資源。
一朵,足矣。
這時,涼雨從樓上下來了,看著被修剪過的花,她咦了一聲快步上前:“誰把我花剪了啊!”
“誒?”三爺看向涼雨:“你的?”
“是啊!我買的,開的可好了!我準備送給心予的!這誰給我剪得跟狗啃的一樣!”涼雨咬牙切齒:“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剪了我的花!我一定把他的頭擰掉!”
“唔……是誰呢……”三爺默默將將握著剪刀的手背到了身後,另一手也對著涼風的方向招了招。
涼風覺得有些心累,但還是上前接過三爺的剪刀,小心的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