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雨圓溜溜的大眼睛上蒙了一層水霧，眼巴巴地看著白心予，委屈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能理解你的感受。”白心予緩緩握住了涼雨的手，注視著她的雙眼，聲音溫柔：“你現在的情緒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情緒，你不要怕，也不要擔心，這個情緒隻是反應了你麵對這件事的時候的情感導向，並不是驗證你有什麼樣的問題，你的不開心跟你的委屈都跟你的情緒無關，跟你變聰明了這件事無關。”
白心予能理解涼雨的委屈，那種像是被背叛了一樣的無助，好似自己一直生活在自以為是的幻境裡，而幻境被打破時，無比殘酷的現實也就成了割傷自己的碎片。
“心予，三爺到底把我和哥哥當做什麼了？”涼雨看著白心予：“他也覺得我們是……失敗的實驗品嗎？”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白心予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人心難測，我也不知道三爺是如何看待你們兄妹的。”
“那我該怎麼辦呢？”涼雨臉上滿是失落和茫然無措：“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好不好？我……”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白心予抬起雙手捧著涼雨的臉頰：“我要你有獨立的思想，我要你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要你通過你自己的雙眼去認識這個世界，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做自己。”
涼雨眨著眼睛，表情依舊茫然。
“涼雨，我跟三爺理念不同，我們很可能會有敵對的那一天，如果你問我你要怎麼做，我很可能會出於私心給你灌輸一些對三爺不利的思想，我也有可能會鼓動你離開三爺，背叛三爺，甚至邀請你加入我的陣營。
在那之後呢？
你真的做好了跟三爺敵對的準備了嗎？你又要怎麼麵對涼風呢？
如果你再一次動搖了，你還要回三爺和你哥哥身邊的話，我們再相見時，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告訴你怎樣做很簡單，上下嘴皮一碰，我可以說的天花亂墜，但這對於你來說，是非常不負責的行為。
涼雨，你已經變得比以前聰明了，你開始思索你跟身邊人的關係，你跟這個世界的聯係，這是非常好的事情，這真的很棒。
慢一點也沒關係，不要強迫自己馬上做出選擇，慢慢地去看這個世界，慢慢地去做決定。
這是你的人生，你可以做自己。”
“那……如果我做了錯誤的決定呢？”涼雨的語氣依舊遲疑。
“有什麼關係，錯了，改就是了。”白心予露出了一個溫馨安撫的笑容：“大不了笑眯眯地說一句對不起，然後重新選擇就是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涼雨看著白心予：“笑眯眯地說一句對不起？”
“嗯，這樣，就可以了。”白心予給了涼雨一個擁抱，輕拍著她的後背：“成長很辛苦，慢慢來，我等你。”
“嗯。”涼雨將頭靠在白心予的肩膀上，一種源自內心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好像，也沒那麼焦慮了。
等涼雨徹底平靜下來，白心予才看著她問出了心中猶豫許久的問題：“涼雨，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口中那個唯一把你們當做【人】看待的研究員，是不是姓……蕭？”
白心予記得，涼雨意識不清的時候曾經呼喚過【蕭媽媽】這個稱呼。
這位蕭媽媽……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