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老爺子醒了,許諾服侍著老爺子洗漱,陸擎在旁邊幫忙,老爺子道:“陸擎,一會兒你送諾諾回去好好休息,我這裡有護工就行了,你也去工作。”
陸擎嗯了一聲。
陸老爺子又對許諾道:“諾諾,聽話,回去休息吧!爺爺想你了,再叫你!”
老爺子疼人,怕許諾累著,也知道許諾很珍惜陪伴他的時光。
許諾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嗯。”
她想著,晚上再過來看老爺子,明天就從醫院直接去機場。
陸擎:“我送你。”
許諾當著老爺子的麵沒說什麼,到了外麵,卻停住腳步,說道:“我自己打車就行了,陸先生請回吧!”
她一張俏麗的臉,冷靜得像冬日靜悄悄的湖麵,麵向著他的時候,眸中亦沒有半分波瀾。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陸擎胸口一陣發悶,忍不住叫住她,“諾諾,非要這麼拒我於千裡之外嗎?”
他神情間不乏晦澀和痛苦,然而更多的是無法理解。
他們必竟,做過三年的夫妻,曾經那麼好過。
她怎麼可以,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許諾腳步一頓,她微側頭,眉目之間潰乏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分,“陸先生想怎樣呢?當初你奔向陳心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一切,所以,何來此說!”
她不溫不火的說著,已讓男人心口晦澀萬分,許諾轉身走了。
陸擎喉頭如被梗住,他站在那裡,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一時間連自己的呼吸都找不到了。
許諾一邊走,一邊接聽網約車司機打來的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會到醫院門口等他。
半個小時後,許諾回到彙泰酒店。
洗過澡,許諾看了一會兒專業書籍,困意來襲,就把書籍放在一旁,直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開始沉入一場可怕的夢境。
陸擎的司機拿著刀子抵住她的喉嚨,逼著兩個保鏢卸了裝備,扔了手機,最後又把她弄到陸天澤手下開來的車上。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她被綁在那條船的甲板上,又冷又怕,讓她身體抖成篩子,然後,她就看見她的男人,奮不顧身的跳下冰冷的海水,去救他的情人。
之後,她也被丟下了水。
從很高的高處,被扔下去,接近零度的海水瞬間將她滅項,她滿懷著希望喊他的名字,期望他來救她。
可是他最終遊回去,選擇了將陳心珠送到快艇上,再返回來救她。雖然隻有幾分鐘,可每一分鐘,都足以讓她被冰冷的海水要了命。
而且,生死關頭,她徹底認清了一個現實,她在男人的心裡,是永遠不及陳心珠重要的。
心灰意冷,讓她選擇了自救。
然而夢境裡,她隻能在冰冷的海水中掙紮,卻被浸水後沉重的衣物拽得無法遊動半分。
她掙紮,她哭喊,海水漸漸沒過她的鼻尖,最後的一刻,她看到了陸天澤陰惻惻的麵容,接著,又看到陳心珠在陸擎的懷裡嬌笑。
海水沒過頭頂,她已經無法呼吸,絕望鋪天蓋地而來,許諾從惡夢中醒來,像是那天剛從海裡被撈上遊輪時的樣子,渾身濕漉漉。
她克製不住顫抖,和鋪天蓋地的恐懼,拉開套間的房門衝了出去。
歐陽寒星應酬完剛回來,身上的酒勁兒,讓他感到一陣躁意,他抬手鬆了鬆領帶,那道披頭散發的身影就一頭撞進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