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姓陸的故意膈應你呢!”許諾迷迷糊糊間,聽見李甲的聲音。
歐陽寒星聲音很低:“那又怎樣,我不能再給她添堵了。”
坐著睡,終究是不舒服的,許諾腦袋歪了歪,身子也傾斜了一些,自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又往那個位置拱了拱。
漸漸就睡得沉了。
病房外麵,一道頎長的身影停住腳步,視線穿過敞開的病房門,男人看到女人躺在男子的腿上,睡得酣沉。
男人的五指根根攥緊,一股肅殺之氣自周身漫出。
過了不知道多久,許諾聽見女子的低笑,她睜了眼,先看到的,是男子的喉結,接著是弧度優越的下巴。
鼻端繚繞的都是冷木香,許諾瞳孔瞪大。
歐陽寒星一隻手臂掛著水,護士正幫他換液,剛才的低笑聲,就是護士發出來的。
“許醫生,你醒了。”
護士彎著眼睛,忍俊不禁的樣子,“我都吃了好幾遍狗糧了!”
兩個小時,換了兩瓶液,換一次吃一次狗糧。
護士換好液就走了。
許諾臉都漲紅了,所以,她一直睡在歐陽寒星腿上?
她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男人卻正巧彎下身來,兩人的嘴唇猝不及防的碰在了一起。
許諾脊背都僵了。
歐陽寒星抿起唇,驀地發笑,胸腔震動,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意味。
許諾感覺到一股電流,全身都麻麻酥酥,她一把推開他,跳下地,拿起手包,頭都不回地拉開房門走了。
這壞狗,無時無刻不想著占她便宜。
男人的胸腔還在震顫中,無法形容的心滿意足,就是整顆心都被填滿了那種。
許諾看了看表,十點了,她在他腿上睡了兩個小時,而他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許醫生,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為了不影響你睡覺,他液都是在沙發上坐著輸的。”
是剛才那個護士。
“嗬嗬……是嘛。”
許諾臉上發燙,加快腳步離開了住院大樓。
外麵下雪了。
這是陽曆新年後的第一場雪。
雖沒有以往那幾場雪大,外麵也成了白色世界。
許諾站在台階上,呼吸了一口外麵新鮮的空氣,身邊多了一人。
白雪紛揚,落在兩人的發頂。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陸擎從衣襟上,拈下一片晶瑩的雪片來,放在指尖觀賞著,“許小姐,你說,這是不是預示著,我們還會有白頭到老的機會。”
他側過頭來,聲音柔和清朗,眉目也似含著笑,但眼底半分暖意皆無。
她下班後在歐陽寒星的病房呆了三個小時,睡在他的腿上,像戀人。
她身上,甚至沾染著那個男人的氣息,此刻,他眼底像有一把刀子,淩遲過她的皮肉,讓那個男人的氣息無處可附。
許諾無語抬眸,“你沒睡醒吧!”
“沒睡醒就再去睡一會兒!瘋言瘋語的,不像冷靜睿智的陸先生不是嗎?”
許諾無語極了,抬腿邁下最後一級台階。
陸擎唇角微勾,“我整理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跟你有關,要不要看看。”
他頓了頓,“還挺好看的。”
許諾一頓,她回過頭,“什麼東西!”
陸擎挑了下濃眉,勾唇,“不能說!”
許諾胸口一悶,“你有病啊!要說不說什麼意思!”
陸擎眼底藏著一抹意味,“不過,你可以回想一下,我們在書房做過什麼。”
他說完,便徑自邁下那級台階,背影翩然而去。
許諾心頭一緊,下一刻,快步跟過去。
扯住男人的手臂 ,“陸擎你什麼意思!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陸擎垂眸,眼底隱隱有笑意,又似沒有。
“攝像頭!”
他拂開她的手,徑自往前,到賓利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諾看著那輛黑色賓利開走,渾身似被冰雪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