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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申城連續多雨,接連一個星期新聞氣象台發布暴雨預警。
雨水衝刷著窗戶,男人單手插兜靠在辦公桌邊,另隻手有意無意地轉動水晶地球儀。
他眉眼低垂,濃密長睫壓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此刻眼底情緒。
旁邊桌上有一張昨天下達的死亡通知書,姓名那一欄寫著:沈霽。
他死了,那個控製他儘半生的老頭忽然死了。
結局是,被人截殺!
沈驍行微微抿唇。
這本該是件喜事,他大仇得報應該有快感,可心裡卻煩悶的緊,長指拿起桌上洋酒倒一杯,木然地往嘴裡灌。
他恨沈霽,恨他不該讓沈曄擄他回沈家,強行讓他認祖歸宗,恨他多年來對自己苛待,恨他把自己當做培養的工具,恨他一句話就能讓相伴十幾年的母親灰飛煙滅。
他不認為自己恨錯了人,可……他真的像殺了沈霽嗎?
答案是不,讓他死簡單了,他隻是想讓他看到自己過錯。
沈霽勢力被他架空,沈家老宅被銀行收走,念在他年老體弱的份上,沈驍行讓他蝸居在一處祖宅,派人時刻盯著,跟坐牢也差不多。
可沒想到他因這段時間中毒的事無暇顧及,沒想到有心之人潛入祖宅將他殺害。
他死了也好,這世上他的仇人又少了一個。
窗外藝雨聲很吵,他一時間分不清虛實。
房門被人推開,他抬眸看到來者,眸子深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把酒杯放一邊。
安若穿著白色荷葉邊睡裙,長發如墨地披散在雙肩,發尾有一絲卷。
她穿著拖鞋走進來,“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
沒等男人開口,她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酒精味,敏感地掩鼻:“你喝酒了?”
但是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抬手把燈打開,房間豁然明亮,也照亮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你身體才剛好,最好不要沾酒。”安若走過來幫他收拾辦公桌上的文件,那張死亡通知書被她夾在書頁裡放回書架。
男人靠坐在老板椅裡,黑眸深邃地緊鎖她身影,視線頹靡重欲,似乎染上幾分醉意,他忽然伸出手掐上她細腰。
安若愣了一下,轉過臉問:“有心事?”
他薄唇殷紅,邪魅地勾起答非所問:“三個月了吧?”
“什麼?”
男人沒回答她,大手直接握住她手腕把人拉進懷裡,安若被迫分開腿騎坐在他腿上。
直到他熱情似火的吻壓過來,安若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她小聲道,“……才剛過三個月。”
“我會溫柔點。”
安若雙頰染上粉紅色,低聲提議:“回房間坐。”
“就在這吧,”他抬起頭,一雙黑眸深沉如漩渦,蠱惑著她小鹿亂撞的心。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性感地滾動,嗓音沙啞:“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