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他還是背叛了自己……
保鏢走進來,看到男人背靠著金屬台邊坐在地上,他低著頭,單膝曲起一條手臂搭在上麵,整個人顯得格外頹廢。
他低聲開口,“老爺,時間差不多了,屍體要推去火化。”
沉默半晌,男人緩緩抬起頭,嗓音低啞著:“厚葬他。”
“是……”
沈霽扶著台子慢騰騰的站起,那樣子像極了耄耋垂暮的老人,腳下突然沒站穩,他下意識將手摁在台子邊,那一瞬間像是有隻手在扶著他。
順著那隻手往上看,陳豐神采奕奕地望著自己,下一秒他仿佛在說:
“少爺,小心!”
沈霽回過神,眼前的人漸漸變成虛幻的白影……
他深吸一口氣:“打點好他家裡的雙親,該辦的一樣都不要少。”
保鏢低頭應聲:“是。”
……
距離聞溪被關在房間已經慢慢過去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裡,她不哭不鬨,隻安靜的坐在窗前發呆。傭人端來的飯菜她不再抵觸,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因為她的私自逃跑,沈霽關著她不讓出門,就連兩個兒子也不讓見麵。
她每天的作息傭人一字不漏的彙報給沈霽。
在第三個月的時候,男人耐不住兩個孩子的吵鬨,解除了她的禁足,讓她適當的在院子裡走動。
聞溪空閒之餘給孩子們做甜點做兒童餐,沈霽幾次撞見母子三人相處的畫麵,並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虛假。
他認為上次陳豐的死對她造成陰影,起到了警示的作用,所以她才慢慢學乖。
漸漸的,沈霽原諒她了。
兩人重歸於好……
這天,沈霽回到院子的時候,傭人迎上來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笑盈盈的對他道:“夫人下午做了一桌子菜,說是要給老爺你一個驚喜。”
沈霽感覺到一些意外,雖說他們倆這段時間見了麵沒有劍拔弩張的情況,但她主動邀請自己共進晚餐,實在說不過去。
縱使帶著懷疑,他還是來到了餐廳。
剛進門,他深邃的黑瞳微微緊縮。
女人身著簡單的白裙子,是當年在費城時同一屋簷下,他印象中她穿得最好美的一件衣服。
時候他在樓上看書,偶然看到她穿著白裙子在樓下在花園裡架起畫架,情到深處她提著裙擺翩翩起舞……
當時條件有限,沒辦法用相機拍下這一幕。
後麵美麗的畫麵在沈霽腦海裡揮之不去,他在床上輾轉難眠,大半夜起身去書房,憑著記憶畫下她跳舞的樣子。
那副畫他一直珍藏在書房的保險櫃,是他認為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聞溪轉過身,對他淡笑了笑:“我做了一些你愛吃的菜,坐下來嘗嘗?”
麵對她的邀請,沈霽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即踏足過去。被騙太多次,他開始有些後怕了。
“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聞溪略顯失望地道,“你忙吧,待會我讓傭人給你端過去……”
神奇的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男人長腿邁進來。
傭人立即識趣地拉開椅子。
看他給肯給麵子,聞溪笑著走到他麵前坐下,看了看周圍站著的傭人。
“你們都下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