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刹那凝固。
時間,好像也凝滯。
俞大太方才恍然,傅湛的確有個繼妹姓譚,叫譚什麼的。
怎麼會這麼巧?
傅湛不疾不徐,轉動了兩下戒指上的墨黑玉石,“怪我。”
“平日我雖教舍妹不要生事,但也絕不能怕事,要真是被惹急了,在外卸人個胳膊拆人條腿也沒什麼大事。畢竟,她哥我這人不分是非黑白,隻護短。”
“興許就是這緣故,把她慣的任性。”
他語氣淡淡,“所以今日就是俞大太真尋她來替我教訓一頓,我也定無二話。”
這還是傅湛從坐到這裡,第二次開口說話。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無論譚寧是否對錯,都有他護著。
這要是再看不出來,就真難為俞大太幾十年在宅子裡勾心鬥角的心眼了。
所以饒是此刻腦門裡的火氣衝天,她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誰讓,眼前這人可是傅湛。
未來京城商會的會長。
說不定,他們俞家以後都要仰仗這位。
俞大太回給對方一個得體的笑容。
“瞧您說的話,什麼教訓不教訓的,不過小孩子打鬨罷了,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小熙的脾氣我也是知道的,不懂事,被慣壞了,一定是小熙她先主動招惹的,這怎麼能怪到令妹身上?”
俞熙瞪眼,“大媽……”
“閉嘴。”俞大太側過臉來,依舊是笑著的,聲音卻冷至冰點,“孽障,還不快滾過來給我道歉。”
——
陳助約的時間是下午六點。
譚寧剛練完舞,去食堂排隊買了兩個熱乎乎的糖三角包,才發現已經過了五分鐘。
就連忙跑出了學校。
“陳助——!”
她大老遠揮手喊,喊著喊著才發現車旁等著她的人不單是陳特助。
還有傅湛。
“慢點。”傅湛扶住氣喘籲籲朝他跑來的譚寧,“跑這麼快做什麼,不怕岔氣?”
“……你怎麼來了,哥?”
譚寧喘氣,將手中的糖包遞給他。
傅湛沒接,低頭看一眼,“這什麼。”
“糖包啊,裡麵是紅糖餡,很甜,很好吃的。”譚寧見他不接,就硬往他手裡塞了一個,又把另一個遞給了陳助。
陳助受寵若驚,“小姐,我也有嗎?”
“有,怎麼沒有。”譚寧本意是覺得麻煩陳助跑一趟,便送給他嘗嘗味道,“這兩個原本都是給陳助你買的,我哥他是沾了你的光才吃到,晚上睡覺可偷著樂吧。”
傅湛:“?”
陳助一笑:“謝謝小姐。”
說完,總覺得後脊一陣涼颼颼。
他硬著頭皮,將手中糖包依依不舍遞給傅湛,“傅總……您要嗎?”
傅湛看他一眼,還沒說話,便被譚寧打斷。
“哎呀,他不要,一人一個我都分好了,乾嘛要打架?況且這是我給陳助你買的,你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嗎?”
陳助抱著五毛錢一個的糖包深受感動,“知道了小姐,我一定會好好吃的。”
譚寧這才湊近傅湛,雙手張開,眼睛裡亮晶晶的,“哥,我的玻璃瓶呢?”
傅湛伸出食指,抵著她的額頭讓她往後退,涼涼開口——
“給他買東西,找我就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