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譚宅前被扔了個血跡斑斑的麻袋。
保姆出來扔垃圾時愣了下,小心翼翼揭開口子,看見從裡麵伸出來隻顫顫巍巍的血手,當場就嚇壞了,跌坐在地上失聲喊叫。
“死……死人了!”
淩晨三點半,譚燁星被緊急送往醫院。
當天下午一點,仍在急救室搶救,情況不佳。
此刻,譚家上下無論真心假意,都在醫院病房前候著,裝出一副擔憂模樣來。
京市時間下午三點二十九分,譚氏旗下公司的所有秘密傳真機突然在同一刻停止運作。
同一時間。
幾百個傳真機上緩緩彈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照片。
——譚燁星與懺悔書的合照。
他一臉鼻青臉腫靠在牆上,渾身是血,不知被誰惡趣味的比出了個“耶”的手勢,身後站著一排同樣在反思的手下,邊角還漏出了那輛被卡在牆體裡的汽車,整個場麵看起來十分混亂。
譚氏整個動蕩,員工們驚慌失措,還以為被黑客入侵。
正在開會的譚董收到消息,冷臉將照片撕爛。
他膝下子嗣單薄,原配隻有一個女兒。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會把譚燁星這個私生子接回來的緣故。
這麼多年對這個兒子可謂是溺愛至極,就是譚燁星要天上的星星,譚董也得大手一簽,把月亮及行星係順帶買下來。
“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給我立刻封鎖消息,不能讓這件事透漏出去一點!”他猛地拍桌,四下文件紛飛,眼鏡片中光線折射陰狠。
傅家,他記住了。
——
搶救了整整三天,譚燁星終於被專家團隊救了回來。
他躺在重症監護室插著尿袋,於當天下午清醒。
清醒後,他撐著沙啞的嗓子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問自己的子孫根有沒有事。
在得到已經出現了不可逆的損傷,很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之後,他眼一瞪,又暈死了過去,心率直線下降,再次被送進ICU搶救。
而與此同時。
與此同時……
譚寧正在病房和陳助同樣激烈緊張,情緒繃緊的——
下一盤酣暢淋漓的五子棋。
此刻,譚寧穿著一身病號服,眉頭緊鎖,手撐著下巴,舉起黑棋盯緊棋盤遊移不定,直到最後方才落定。
陳助舉著白棋沒下,明目張膽放水,“小姐,我現在要下你右手邊第二個空位了,如果您現在能把左手邊第三個及時悔棋抽走,您就還有贏的可能性。”
“原來如此。”
譚寧一臉恍然大悟,鄭重將棋收回去,“多謝陳洋哥仗義提醒。”
“客氣了,小姐。”陳助溫和點頭回應,“右手邊六排六列,是最適合您下的位置。”
譚寧再次眉頭緊鎖,認真在棋盤上掃視了一遍。
將棋下在了剛才陳助所說的位置上。
結果,一不小心手偏,放在了隔壁位置。
“……”
“……”
四目相對。
大眼瞪小眼。
譚寧再次伸出小手,默默將黑棋歸回原到該在的位置上。
陳助愣了兩秒,裝作沒看見似的極其刻意轉頭,捂著嘴大聲咳嗽了兩聲,然後順了順喉嚨,道:“這房間,似乎有些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