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被加熱過,現如今還有些燙,譚寧吃了好一會兒,等到快吃不下的時候,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的東西全都被收拾好。
陳助拎著拉杆箱站到她麵前,“小姐,既然吃完,咱們就走吧。”
譚寧,“去哪兒?”
“傅總,要我帶您辦理出院手續。”
她愣愣啊一聲,看著自己身上還穿著病號服,有些呆萌眨了眨眼。
現在?
這麼突然?
陳助嚴肅點了點頭,“譚家人堵在醫院門外要見您,他們還找來了一眾媒體,隻等您一出現,就會哭的聲淚齊下,對外製造輿論。”
譚寧將生煎包咽下,“不是……那怎麼不早和我說?”
“傅總說,要等您吃完再說,不然您一著急吃飯的話,容易打嗝。”
“……”
還吃什麼。
走人!
於是,譚寧就裹著那件棕褐色大衣,抱著吃不下的兩個生煎包,被陳助從後門送了出去,坐上了隱秘的純黑色低調奧迪a4。
從門口閃過時,譚寧果然看見了譚家的某位女性長輩正在門口哭天愴地。
不止如此。
傅宅門口、千代集團樓下、傅湛的私人公館大門,就連譚寧的學校門口都各個分布了譚燁星的親戚,都蓄勢待發,隻在等傅湛或譚寧出現。
譚家這次,寧肯破罐破摔,也要發了狠報複回來。
她看著那女性長輩哭的樣子,收回視線,忽然彎唇笑了笑,卻沒什麼笑意。
前排的陳助關心,“小姐,您怎麼了?”
“沒什麼。”譚寧搖了搖頭,“隻是突然想起,我好像也姓譚。”
他們都在為譚燁星討公道。
但卻忘了,他們譚家的另一個孩子也是受害者。
所以有時候連她都要忘了,她其實也姓譚。
陳助一怔,抿唇沉默。
車子在白夜行會所停下。
這是傅湛的秘密產業之一,他曾經用陳助身份入的主股,所以幾乎沒多少人知道這地方是他的。
“小姐,您稍等,等傅總忙完就會來找你。”
陳助看上去也有些急,估計是還有其他安排,譚寧便點了點頭,在包廂裡坐著。
她喝著果汁,打開手機。
果不其然,看到了阮澄發來的消息,【小寧,剛才有人來問我你在哪,我說我不知道,你要是看到消息,就在你哥哥家多躲兩天,彆回來。】
阮澄隱約知道一些她媽媽的事,這些年來也會幫她去躲那些來鬨事的人。
譚寧心口一熱,回了個好。
喝果汁喝得有些多,她走出包間,走去走廊的衛生間。
走到一半。
身後,是跟隨的腳步聲。
譚寧不動聲色,從牆麵的棱鏡反射去看對方的臉,看到後,頓住。
他闊步走來,“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譚寧有片刻愣怔。
這……
這……?
“怎麼?沒認出我來嗎?寧寧。”男孩樂了,將鴨舌帽摘下來。
真不怪譚寧沒認出來。
他一身名牌寬鬆純黑衛衣,脖子上一串重工項鏈應該是某個潮牌的衍生品,墜飾很大,銀灰色,是個抽煙的鸚鵡,十個手指全鑲滿了戒指,銀耳釘,鎖骨鏈,平時順趴趴的發型也被梳成微卷的韓式偏分,單眼皮,挺鼻薄唇,活脫脫一個標準的京城闊爺打扮。
跟她那喝水隻喝冰紅茶,三塊五的找零必須要鋼鏰的善良男孩哥哪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