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俞妍出來的不是俞家人。
或者說,還沒輪到俞家老太太出手,傅建國就已經派人去將俞妍從看守所撈了出來。
傅建國什麼地位?
四商之首傅家,年輕時官商黑白通吃,手中的資金網密集遍布多地區,兒子又是未來的商會會長接班人,親自出山撈自家兒媳婦,誰來都要給他三分麵子。
俞妍從看守所出來後,整個人精神氣兒都沒了。
被帶回俞家之後,跪在玄關處整整六個小時,誰也不聞不問,誰也不敢上前關心。
俞熙坐在客廳裡陪俞大太做手膜,看她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好像快要暈倒的樣子,遲疑了下,動動唇:“……大媽。”
俞大太不緊不慢抬眼,“說。”
不等說話,俞四太桌下的腿狠狠撞了下俞熙,她收回心中一絲憐憫,微笑道:“等會兒做完手膜,我陪您再做個指甲吧?過兩天學校要舞蹈月考呢,我想漂漂亮亮的。”
俞大太輕飄飄嗯一聲。
“隻要你聽話,大媽自然讓你一直漂亮。”她提高聲調,提醒意味明顯。
俞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臉色逐漸變得更白。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半,她終於在仆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妍小姐,大太太說了,您不該跪在這兒,誰把您救出來的,您應該去謝誰。”
她臉色白如紙,額頭冒滿了汗珠,有些沒反應過來,“……誰?誰救我出來的。”
難道不是俞大太救她出來的?
除了俞大太,還會有誰?
“是千代。”
聽到這個集團名,俞妍毫無血色的唇動了動,“……傅家?”
“是。”
“好,我知道了。”
她緩緩閉上眼,想起在看守所裡的兩天,胃裡一陣作嘔,連忙起身去房間洗澡,換了身衣服。
收拾好一切已經九點半了,俞妍安排司機出門去千代,以傅湛準未婚妻的名頭,成功坐在了休息室。
等了兩個小時,卻沒等到傅湛的任何消息。
“阿湛呢?”
秘書沉默。
“我問你傅湛去哪了,這問題很難回答嗎?”俞妍淡淡一笑,聲音卻有些冷。
現如今,竟然連一個秘書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嗎?
秘書沒法回答,低聲道:“抱歉,俞小姐,我去給您添些水。”匆匆走出去,彙報給陳助。
陳助也頭疼,“知道了,下去吧。”他走去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傅總,俞妍小姐還沒走。”
傅湛帶著金絲框眼鏡,單手反扣著根圓珠筆彈了兩下,手臂上的襯衫袖口鬆散,神色平淡,“看守所裡還沒坐夠,跑來這坐?”
陳助問,“您是見一麵,還是……?”
男人淡淡吐出兩字,“讓滾。”
“是。”陳助轉身,步子都走出去一半,忽然被上司再次叫住。
“陳洋。”
“老板?”
“剛才茶水間偷吃什麼了?身上一股拿人味兒。”
“……”陳助硬著頭皮,“用微波爐熱了點甜的。”
“什麼甜的。”
“……糖包。”
“誰送的。”
“……小姐。”
傅湛依舊麵無表情,辦公室裡卻再沒有摁動圓珠筆的聲響,“去見她了?”
“……嗯。”
“聊點什麼。”
陳助尷尬咳一聲,眼神飄忽,“沒什麼,就是最近天冷,怕小姐感冒,就去送了點東西。”
“然後。”
然後?